她語氣淡淡，似乎還帶了點疏離，“方才不是蕭太子說的，我無半點的防備之心麼？
那麼現在這樣，你看著可好？”
蕭啟衍一聽這話，臉色並沒有想象中的難看，而是笑了，笑得極為燦爛，還帶著讚賞的意味在裏頭。
“挺好，挺好的。”
他放心了。
蕭啟衍淡然了，可朱砂卻開始煩躁了起來。
這人究竟是想要什麼？既然有在暗中查她了，總不能就是為了專門來誇獎她的？
“所以你來東陵究竟是為了什麼？”
“昨夜我不都說了，是來看風景的麼？怎麼？你不信？”
朱砂：“………”
她要是信了，現在還會來問你麼？
蕭啟衍又自顧自地點了點頭，“也對，一看你都不信我。悄悄告訴你，我來東陵其實就是專門來看故人的。”
這個理由，朱砂有在先前聽他說過。
那個時候，自己也不知道他就是上幽太子，他也不知道自己就是趙長安，也就是朱砂。
所以……來看故人這個理由暫時應該是能站住腳的。
“那你現在見到了你的故人了麼？”
不知為何，朱砂剛說完這句話後，那對麵站著的男子，眼裏的光忽然就變得極為柔和了起來。
連帶著看向朱砂的眼神都一塊兒溫和了，“嗯，見到了，她們都過得挺好的。我放心了。”
隻是她們都不認識了自己，隻是她們遭受到了難處之時，自己無法幫助她們，然後隻能讓人被迫成長了。
但還好，這樣的結果倒也不錯。
朱砂見著他那眼神，莫名地感覺熟悉，而且配上了他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樣，怎麼看都覺著怪異。
可是她又說不上來，是哪裏怪異。
“忍冬，帶蕭太子下去歇息罷。”
然後一人影就不知是從哪兒跳了出來，“蕭太子請。”
“今日多謝東陵王上的款待了。”
朱砂隻是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就看著人被帶下去了。
“啊，好煩，好煩好煩！”
這蕭太子究竟是來做些什麼的啊！
這種看不出意圖的人，終是最為致命的了。
“公主，來嚐嚐嬤嬤剛做好的軟糕，還熱著呢。”李嬤嬤拿出了一碟子，那米白色的糕麵上點了一抹的朱紅。
聞著也是足夠的香甜。
“多謝嬤嬤了。”朱砂抬眼笑了笑，拿箸夾起了一塊來。
電光火石之間，蕭啟衍的麵容在那一刻忽然閃過。
她又怔怔地抬眸去看李嬤嬤，嬤嬤眼裏正含著笑意地看著她，“公主您這是怎麼了？是這軟糕做得不好麼？”
“沒，挺好，挺好的，”她還怕李嬤嬤不相信，於是連忙咬下了一口，“香糯可口，嬤嬤也嚐嚐。”
朱砂低頭吃著，腦子裏又交替著閃過了蕭啟衍和李嬤嬤的麵容。
嘶……
怎麼還感覺著哪兒似曾相識？
愈想著，那蕭啟衍的麵容瞬間就擴大了起來，那樣的眼神，再配上那麵容。
她方才還覺著怪異來著。
啊！對！
是眼神，眼神怪異！
那蕭啟衍看她時的眼神和李嬤嬤看她的眼神是同一種感覺！
一種同樣的慈祥和善，就像是長輩在看晚輩時的感覺。
嘶……
難怪她會覺著奇怪。
這樣的眼神怎麼會出現在一個公子哥身上？
那不是怪異是什麼。
朱砂心裏想著，嘴上也不停動著，那盤裏的軟糕竟不知不覺地快見了底。
她這才發覺腹裏有些脹的不適感，於是停了下來。
李嬤嬤看著很是高興，原來公主是喜歡這軟糕。想著等到下回來，她就多做些這種。
但其實……朱砂除了第一口有嚐出了味道外，其餘的是完全是在不知覺間吃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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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啟衍：我沒想到最後竟是因為一個眼神出賣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