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
她忘了,自己以這個身份與蕭啟衍相見之時,也不過是昨日。
“你若真是個壞人,這會子又何必來提醒我呢?”
兩人對視一笑,算是默認了交友一事。
這頓飯用到了後邊,也算得上是有些盡興了。
外邊的小宮女們齊刷刷地進來收拾了後,又相互擁挨著一塊出去了。
身邊伺候著的太監立馬就抱來了一堆的折子,看得朱砂實在是頭疼的要緊。
她暗暗地心想著,等著何時西梓那事兒過去了後。她就趕緊找個合適的人,頂上這個煩心的王位。
朱砂熟練地坐去了案邊,拿起了一本折子來,就開始思索對策,並做標注。
“誒,這些折子你都看得過來?”蕭啟衍驚訝地看著她那熟絡的處理方式,“我記著,你也不過才剛登上王位也沒多久。”
好像也才不過隻有幾天罷了。怎麼就像是已經這樣做了無數遍的樣子?
“嗯……之前我篡位了後,批過一段日子的折子。再後來,去了北荇,與西梓那一戰,受了傷,沒了氣兒。
然後眾將士都以為我沒命兒了,等我下了皇陵後,宮裏的太監收拾東西時發現了我提前擬的遺旨,便推了皇叔坐上了王位。
隻是我如今回來了,皇叔自己其實也是十分苦惱王位之事,故而就成了如今這番結果了。”
這些已然都已不是什麼秘密,凡世東陵的百姓,基本上也都知曉此事。
恐怕唯一不曉得的便是——旁人根本就不知曉趙碩是真的不想要這王位。
就算是聽到了,也怕是無人能夠相信此事。
畢竟誰能相信,令人垂涎三尺猶如香餑餑一般的王位,到了趙碩手裏就成了那燙手的山芋?
蕭啟衍怔怔地看著朱砂雲淡風輕地說著這些事兒,淡描輕寫地仿若她自己就是個局外人。
他也不知是從哪兒來的那麼大的怒氣,一拍桌子,那桌麵上的杯盞也跟著抖了抖,濺出了裏麵的茶水來。
“這偌大的東陵國,成堆的將領,就沒個可以出戰的了麼?非得讓你一個病弱女子親自出馬?”
病弱女子朱砂:“???”
還真是頭一次有人這麼說她是弱女子的。
病弱……
有意思啊。
“那什麼……你恐怕是不了解我,”朱砂放下了手中的折子,“說句不謙虛的,我的能力怕是在你的那些屬下之上。
當時我親自前往北荇,隻是為了讓勝算更大些。
再換句話來說,如果我當時沒去北荇,這東陵怕是就要被西梓拿下了。”
朱砂對上了他的雙眸,從中看見了驚訝之色與震驚之後,她才又淡定地將折子拿起了。
“你……總不能是去了趟明月觀,然後就……”
“你如何知曉的我去的是明月觀?”朱砂猛地抬起頭望去,“我可沒有說。”
這算是被她引出來了麼?
她笑意不達眼底,“蕭太子果真是不大一般。”
“你在套我話!”蕭啟衍驀然反應過來,愣住了一會兒,但又恢複了常態,“但你放心,我絕無有害你之心!”
“不過,我是在想,你也才剛來了東陵沒多久。我繼位也是才在這幾日。
而你……是如何做到的將那十幾年前的事兒都查出來了?又是怎麼忽然想著要調查我呢?
其實我們才昨日相見,不是麼?”
所以,也就是說,滿打滿算,蕭啟衍是隻用了一個晚上的功夫就直接將她的所有查了個底朝天?
畢竟‘明月觀’一事,還有‘病弱’,這些可是十幾年前的事兒了。
“不過,你愛查便查罷,倒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但如果你是想要從中得到些有關於我的什麼事兒,然後好用來威脅人,那麼你可以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