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遇樓現在可比著往日熱鬧得多了。
華林今日居然有了說書的興趣來,於是那一樓正中央處,亦如他第一次來君遇樓說書的情景,搭了個戲台子。
連著那平日裏不喜熱鬧的趙隨,也跟著站在了走廊上邊,手靠著欄杆細細聽著。
“來啦?你母親現在才剛醒,正在梳洗,去看看?”
“嗯,謝謝。”
於是南尋與那趙隨兩大男人又湊了一塊兒。
朱砂將那門直接一合,就循著聲響去了。
王菱箐正對著銅鏡插那玉簪子,就瞧見了鏡中多了一人,“哈,朱砂乖女兒來啦!”
“嗯,母親……”
王菱箐皺了皺眉頭,回頭轉去看了看那立在旁邊的妙人兒。
那人兒欲言又止,就那麼靜靜地看著自己。
她撫上了鬢間兒,對著朱砂左看右看,“乖女兒是不是又什麼事兒是要與我說的。”
王菱箐是十分肯定的,所以她那句疑問說出來時,反倒是成了句陳述。
“我……我不想再當這王上了,”朱砂隻要一對上了王菱箐的眸子,自己就不忍心再瞞下去了,“我有著自己所想要去追逐的東西,所以……母親能夠理解麼?”
她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王上可以有著許多人來當,但是南尋隻有一個她,她也隻有一個南尋。
無人能夠替代自己……
所以朱砂想要在最後的最後,再能夠陪著南尋。
終究是自己自私了,她多自私啊。
非得在最後還要拉上個人陪著她一塊兒難受。
可不是麼?
她要是走了,南尋指不定得多崩潰。
所以……
朱砂才會在那片竹林之中同他說了那一席話。
“這不是挺正常的麼?”王菱箐拉著人一塊兒坐下了,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又不是人人都想坐這王位,也不是誰人都愛身居要職,做這天下主宰者。
說句通俗的,蘿卜青菜各有所愛,所以……乖女兒,你要做些什麼,那便去罷。
母親我,都是支持的。”
“謝謝,您的理解。”她很感激自己能夠有這麼個明曉事理的母親,“可我現在找不著一個能夠頂我位置的賢人。
碩皇叔也不喜當這王上,我翻閱了當朝所在職官員,也沒找著個我所滿意的。”
這可是要當王上,得為民著想,心係百姓,共致榮富的東陵主宰者,怎能隨意!
王菱箐聽著一陣又一陣輕笑,似是隨意一提,“那不在職的呢?又或是,在職卻比較微小的官員呢?
東陵壯誌難酬的有才之人多得去了,隻是難以發現罷了。你下個旨,就說不限性別,不限地位等諸多不失偏頗條件的內容,那你想要的人,可不就來了麼?”
朱砂經這麼一點,豁然開朗,卻又聽得她又道:“世間的人生疾苦多得去了,又有多少的賢德之人備受蹉跎,一生不得誌!”
“是,孩兒明白了,多謝母親的指點。”
朱砂拜謝,等著退出了廂房後,她這人都是一陣恍惚著的。
回了宮後,她將王菱箐與她講的跟著趙銘右說了一遍,也表示,這的確是一個不錯的辦法。
旨意是隔天下達的,於是乎,過了幾日的王都都城進城的人多了許多。
有人騎馬,有人坐轎,也有人徒步而來。
不管是身著綾羅綢緞還是麻布粗衣之人,他們的臉上皆洋溢著一種叫做激動與興奮之感。
這一次的王位繼承人選拔,可還是康州大陸上頭一份的不是王公貴族內定人選。
公平,實在是公平!
以後的東陵江山,總該不是趙姓的天下了。
當然,這其中,也不乏有些與著趙氏一族有點沾親帶故的族人前來反對。
但朱砂在這一段期間內,除了特殊之人誰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