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紫溪與暄王將世子劉廣的事情談妥之後,便和師兄回琴社了。暄王依舊是微笑著送他們離開,靜寂的街道上,從馬車上傳來一個聲音:“靈息宗這表現會是什麼意思?”
“哈哈,真要出世了唄。”
“如此,便夠了。”
蘇榮兩同門走在路上,他難得開出天眼,觀察了一下四周,除了看見遠處兩處藍氣彙聚,便無其他異樣。
他這才和徐紫溪問了心中積蓄的問題,然後他驚訝的發現,徐紫溪與自己離開宗門時接到的囑咐大不相同。
四年前離開宗門的時候,總管給自己的告誡是:千萬不要泄露自己身為靈息宗弟子的身份。
可是給徐紫溪的指示,卻是:任由自己去闖蕩揚名吧,靈息宗是你最大的倚靠。
為何會有不一樣的指示?一個是低調,一個則是高調。按照自己的猜測,秦雅樓應當是收集四方信息的分舵,因而應當隱藏身份,作為一個普通民眾去生存。
“所以你與暄王所講述的都是你真實目的?”
“不錯”
蘇榮震驚了,怎麼平日裏安安靜靜不多說話的師妹是這麼有魄力的人嗎?膽敢借用借用暄王的名望行揚名之事?又或者,暄王隻是因為徐紫溪靈息宗的背景。
“所以,暄王知曉秦雅樓是靈息宗產業,而你也並未有隱藏身份的指示。那我……”他瞪大著眼睛說,“那我算什麼情況?果然我本不該入靈息宗外門的嗎?難道是我娘把我……”
蘇榮的母親蘇淑,是西北分宗的管事,比起王信地位還要高上許多,若想留個記名弟子在外門,確實不算難事。
他頓時有些意誌消沉,當初不去西北分宗的原因,便是自信自己武力雖然不行,但琴藝和數算也算過人。若自己是借用母親的權力才留在宗門,豈非一個笑話?他寧願自行去江湖闖蕩。
“師兄不要過慮,等王信師兄回來再詢問緣由不遲。”徐紫溪見狀安慰道。
這夜之後,他們與暄王再沒有過多接觸,至於世子什麼時候到來,那是三個月之後的事情。那時,自然由徐紫溪負責教授,不過這個世子是真心學琴否?蘇榮大可以斷定為並不真心。自他教琴以來,便沒有遇到過盡心習琴的公子哥,多是些附庸風雅,或者混著日子過的。
王信回宗已經是五天之前的事情,自從與暄王接觸之後,雖然蘇榮情緒略有些低落,但是對兩個學員還是盡心盡力的教琴。與一個人教授一班人不同,隻教授兩人的效果十分超群,齊青竹和羅蘭的琴藝也在一天天增長。
徐紫溪的教學方式也有其妙處,但或許時間已經逐漸給出答案了,就算她如何巧妙的調動學員們對琴的興趣,他們真正感興趣的依然隻是她這個人而已。
這一天,蘇榮從大學士府邸離開。他的學員羅蘭是大學士的小女兒,本以為自己隻是一個教琴先生,又不是教書先生,如何都不該與羅蘭之父、大學士大人有所交集,卻未曾想會被大學士大人請上門去。這一趟出發他心中其實有些擔憂。
這一趟沒有什麼曲折,不過普通的詢問女兒習琴情況,有無造成麻煩,夜晚便讓他離開了。
時間不算太晚,羅府也沒有留他的意思,他便空著肚子走上了大街。平江城屬於繁華的城市,多是些富貴人家,少有貧困之家,故而夜間街道燈火通明,吃食極多。
“記得師妹雖然琴藝武學天賦極高,卻沒見過她做飯菜,恐怕現在還餓著肚子。”
思索著,走到一家酒樓,買了半隻燒雞,便快步往琴社返回。
偌大的琴社,本來住三人便安靜得很,如今師兄不再,更加寂寥,輕輕推開大門,前堂一片黑暗,靜悄悄的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