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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夜晚六點鍾了,“日翔”大樓裏的職工全都沒有回家,而是聚到餐廳裏,人人眼睛盯著大電視機。

日本代表公布竟標結果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大家相信,溫氏和“日翔”聯手出擊,十拿九穩必可以奪下這次的大型合作項目。所有的人都等著喜訊宣布,好放開懷抱,吃這頓大老板出錢的慶功宴。

這場跨國合作項目聲勢浩大,吵吵嚷嚷了一年多,總算要塵埃落定了,電視台現場直播,政界要人、商場名流來了一大串。

最緊張的時刻,電視裏給了日本代表一個特寫鏡頭,留著小胡子的日本男人,操著不太準的中文,清晰地報出了“溫氏財團”和“日翔集團”幾個字。

電視裏電視外,歡聲同時雷動。電視裏,鎂光燈閃個不停,電視外,歡呼之聲伴著無數香檳打開的聲音,一起衝上了房頂。

人人都興高采烈,隻有王豔忽然間臉色一白,差點兒從椅子上跌倒。

坐在她身邊的陳友仁一把扶住她,“你怎麼了?”

王豔勉強一笑,“我有些不舒服,先回辦公室休息一下。”

陳友仁扶著她站起來,“我送你。”

“不用了,我可以的,別掃了你的興。”

陳友仁笑著把手從王豔的胳膊上鬆開,沒有人注意到,有一顆紐扣大小的金屬片,留在了王豔的衣服上。

看著王豔離開,眼光一掃,很自然地找到了坐在另一端的溫馨,她也正巧站起來,跟著王豔的步伐離去。

陳友仁不聲不響,摸了摸剛才已裝在桌子底下的擴音器,心中猜測:那個叫沈逸飛的警察硬塞給自己的這東西,到底有沒有用?如果沒用,當然少了許多趣味,如果有用……隻怕事後是逃不掉溫馨的奪命追殺的。不過……這麼有趣的事,就算被追殺,應該也認了吧。

陳友仁一邊想,一邊哈哈笑著,接過同事遞來的香檳,喝了大大的一口,然後歡呼著,七八個香檳瓶子碰到了一起。

正在現場直播的合作會,在離“日翔”很近的天翼賓館裏舉行。好消息宣布之後,一樣是高級酒會。作為合作夥伴的溫情第一個和楚君宇碰杯,在眾多記者閃動的鏡頭麵前,她笑得無比完美,“楚總,不要總板著臉,笑一笑,形象最重要。”

楚君宇一聲不吭地喝盡了杯中的酒,扭頭給了前方鏡頭一個絕對完美,卻也絕對僵硬的笑臉。

“楚總,我是不是哪裏得罪了你,或是我妹妹溫馨惹你不高興了?”溫情笑意吟吟,輕輕地抿一口紅酒。

“不敢當。”

溫情並沒有識趣地在楚君宇冰冷的臉色下退開,而是悠悠然地說:“怎麼樣,這幾天和我妹妹勾通得如何?她有沒有和你談起她手上有百分之五的溫氏股份?”

楚君宇冷冷地望著她說:“溫氏資產上百億,百分之五的股份,已經是天文數字,這麼龐大的數目,我有什麼資格去和她談。”

溫情輕輕歎地了口氣,“她還是這麼死腦筋,不肯承認這股份是她的,天天都想著要送回給溫文,情願自己辛苦賺錢,就連和你關係這麼親近也不說嗎?”

“什麼?”楚君宇壓低了聲音厲聲說,“你最好和我說清楚。”

“有什麼不清楚的?你和溫馨不是戀人關係嗎?這些事,她應該全告訴你了啊。”溫情臉上是楚君宇熟得不能再熟、溫馨每次氣得他半死之後都會露出的無辜表情。

“我爸並不是個很有責任感的人,而且他是靠我媽媽娘家的財富發的家,所以在嶽父嶽母家麵前一向低人一頭,從來就沒起過要認回兩個私生女的念頭,也從沒過問過溫馨和溫柔的教養問題,更少管束她們,相信遺囑裏也不會有她們的名字。會分百分之五的股份給她們,純屬意外。三年前,他要我和哥哥溫文進入公司董事會,並準備給我們名下一人分百分之十的股份。但是溫文根本對經商沒興趣,和他吵得天翻地覆,就是不肯聽他的話。他當時氣得急了,就索性把溫文名下的股份分給了溫柔和溫馨,不過那隻是氣瘋了之後失去理智的做法,隻想讓溫文知道後為此後悔。事後他自己先後悔了,隻是溫柔和溫馨卻絕不肯交還股份給他。但她們也從沒動過一分一毫,股份一直托我代管,要我將來還給溫文,反而是溫文自己不肯要,她們三個推來推去,推到頭,就是苦了我這個中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