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第十七章 有關過去的未來（二）
蘇維埃共和國主席自‘毛委員’時，他的生活節奏就是特殊的了。他不遵循大自然的二十四小時循環規律白天工作、晚上休息。他的周期也許是三十六小時，也許更長，所以他的住處往往是徹夜長明的。隻要他允許，一般找他秉燭夜談並不費勁。
夜，已經深了。
火塘邊，我與周、毛這兩位我最希望吐露心聲的人，終於圍坐到一起了。
我把我們出現在這個時代的大部分事情已經說了，他們一直在傾聽。雖然有許多東西我也無法解釋，但他們並未打斷，倒顯示出聽得很有興致。
剛才傍晚的時候，前方傳來戰報：紅一軍團閃電般的發起攻擊，擊潰了銅仁的一個團的貴州雙槍兵，占領銅仁，並向周圍發展。明天中路軍大隊就要向銅仁進發了，現在是比較平靜和順利的時候，這兩位主要策劃者全無睡意。看來，我們的出現這個小小的意外，也是他們該了解和探求的時候了。
“恩來啊，看來我們的小夏同誌，還這是有些彎彎道道哩。”蘇維埃共和國主席同誌已經從三十四師和陳師長悲壯犧牲的震怒中恢複過來，在迅速的主持了三十四師的重建後，精力已經轉向了未來。他永不服輸的性格和堅定的信念，感染了籠罩在失敗情緒裏的三十四師官兵。拿起槍來繼續戰鬥，奮勇殺敵，打出一個明朗的天地，才是對師長和犧牲了的戰友們最好的報答和懷念。
“嗯，小夏，這幅湘江之戰的態勢圖，看來也是你‘看到’的吧！”周總政委顯然對我們的事有過考慮，他拿出我剛來到道縣時彙報軍情用的地圖，明顯問的問題更清晰、更實際。
“是的。”我平靜的說，現在已經能冷靜、客觀的回答了。“那種情形在我剛清醒兩天時，在姚衝的那個小山村的時候就出現過。後來這類情況就出現的越來越頻繁了，畫麵越來越真切，仿佛我就在邊上看著戰場上的一切，”我接著說。
“當日在道縣，小夏向我指正過紅軍湘江之戰的後果。當時對於熟悉敵我雙方態勢的高級指揮人員，是能夠分析得出類似結論的。但他作為一個剛從國外回來的局外人來說，確實難能可貴。”毛望著我的樣子，有讚賞，更多的又是若有所思的意味。
“紅軍傷亡散失巨大，重裝備大部丟棄、人員損失過半，從而失去了大規模作戰的能力。”我現在已不再拘束，兩位的坦誠和鎮定，使我感覺就像是麵對兩位和氣的兄長。“我看到的是如此的真切，桂係號稱抓了八千俘虜；劉建續報稱斬首兩萬餘；連尾隨的薛嶽也上報殲滅紅軍一萬五千餘人。我想、我想，它顯然是發生了，所以我無比急切的、不顧一切的要說出來。您知道，那時我剛來，身份應該很尷尬，但我還是不能忍。”
“可事實上這種慘況並沒發生，紅軍轉移了方向。三十四師是個意外，這裏麵中央領導層的決策要負主要責任。我們對不起陳樹湘同誌和三十四師的指戰員們啊！”總政委接過話來，氣氛又有點沉悶。片刻，他接著說：“當然這也是個反證，如果紅軍果真大隊向湘江挺進，以當時的狀況，結局確實很難說。當然就上麵的話題來說，敵方的軍情謊報恐怕也是明顯的。按你說的情況，咱們先定為假設吧，紅軍死傷被俘已超過四萬，其他傷亡和潰散失去戰鬥力的更應遠遠大於此數。那紅軍就不是損傷過半了，應該完全不存在了。”他繼續望著我，這是一場馬拉鬆式的交談。顯然，他並不急於判斷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