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過頭看了一眼放在那裏的杏,隨即說道:“杏兒雖香甜,可心是苦的。倒是和人很像。”
“不過是一盤杏兒罷了,倒是勾起娘娘的傷心事了,真是奴婢的罪過了。”
“哪有的事,還是拿下去吧,哀家沒什麼胃口。”聽到這話,站在我身邊的雲瑤連忙將那盤果子端下去了,看著雲瑤離開,我轉口問道:“對了,雨蝶的喪製都安排好了嗎?”
見我詢問,雲竹隨口說道:“差不多了,按照攝政王正妃的禮製,並沒有什麼大的爭議。”說到這裏,雲竹頓了一下隨即說道:“隻是王爺和王妃是否要合葬,這事還是要娘娘拿主意。”等雲竹說完,我想了一下之後說道:“有些事,咱們心裏邊知道就是了。本來就是衣冠塚,還是合葬吧,在外人麵前,還是給他們留一個好的名聲吧。”
“也好,奴婢這就去安排。”我聽了微微點了點頭,不由得咳了幾聲,手上沾上的一些血跡,把雲竹嚇了一跳,她忙道:“娘娘,要不要請徐大人過來,這麼咳也不是個事啊!”我聽到這話,急忙攔住她隨即說道:“不用了,哀家歇息一下就好了。事已經夠多的了,不要再因為哀家這身子,掀起什麼波瀾來了。”說著我伸手揉了一下太陽穴,隨即說道:“好了,你先去安排吧,本宮頭有點痛,想睡一會兒。”說著平躺在榻上,微閉雙眼,不再說話。
離開鸞鳳殿,雲竹親自前往攝政王府安排著天翼和雨蝶的後事,兩口棺材下了葬,這世上就又少了兩個活生生的人,站在墓碑前,羽輝的身影顯得有些落寞。俯下身坐在地上,看著那個墓碑,輕聲說道:“天翼啊,你這一輩子,縱馬逍遙,意氣風發。曾經也是這弈城之中最耀眼的少年,到頭來,化作一捧黃土,也不過如此。不過你這個墓倒是不錯,夢兒特意吩咐,把它建成了昆侖山的模樣。古有霍去病劍指祁連山,今有你疾風王鎮守昆侖山,千百年後,也算是一段佳話了……不知道以後我的墓會是什麼樣子的……”
羽輝在天翼的墓前坐了許久,他們算是一代人,為了翊國、家族,幾乎付出一生。長舒一口氣,羽輝起身離開,策馬離去,徑直朝著臨安歸去,天翼的歸宿是昆侖山,而他秦羽輝的歸宿,便是臨安城。躲在不遠處的逸雲見羽輝離去,一歎道:“我的歸宿,難道是玉門嗎?”
“娘娘睡了已經有三個時辰了吧,要不要叫醒她啊,再睡下去,今晚上隻怕就沒得睡了。”在院子裏擺弄花草的小海對身邊的雲竹說著,雲竹聽了想了一下之後說道:“還是算了吧,就算是此刻咱們叫醒了娘娘,她晚上也未必就能有一個安眠夜,還不如讓她此刻多睡會呢。”
“也對,說起來,自從先皇和攝政王先後走了之後,咱們娘娘就沒睡好過。”
春去秋來,歲月荏苒,十年,匆匆而逝……
寢殿裏的我睜開,走到鏡子麵前坐了下來,鬢角的那一縷縷白發,實在有些紮眼,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我猛然的咳了幾聲。外麵的雲竹緩緩走了進來,時間在她的臉上也留下了些許的印記,走到我的身邊見我看著鏡子發呆,不由得問了一句:“娘娘,在想什麼呢?”
“若是他看到哀家今天的樣子,會不會也都像時間大多數的男人一樣,變心了呢?”
“怎麼會呢,先皇奴婢見過的,最專情的人了。娘娘生了白發,不過是因為這些年過於操勞的緣故,如今皇上已經親政,以後娘娘便隻顧享清福,這些白發,一定都會消失不見了,娘娘依舊是當年那個傾國傾城的皇後娘娘啊。”
聽到雲竹的話,我隻是微微一笑,偶然聞到一股花香忙問道:“好香啊,是外麵的梅花的香氣嗎?”雲竹聽了點了點頭隨即說道:“是啊,今年的梅花開的可好了,雖然這幾天連著下了幾天的雪,可是一點不見衰敗的跡象,反而更加紅豔了……”
“哀家還記得,那年的白梅開的特別好,我折了許多枝,放到瓷瓶裏……”說著站起身,朝著屋外走出去,邊走邊說道:“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總是想起很多之前的事情。”說著,我來到了院子裏,那個秋千一直都在那裏,隻是我好久都沒有坐過了……
“娘娘,瓊太妃昨兒夜裏歿了……”小海走進來,向我回稟著剛剛才知道的事情。聽到這我不由得咳了兩聲隨即說道:“她也沒了,吩咐內廷司,按照禮製安排後事吧。”說著抬起頭,透過宮門望了一眼宮門外的禦湖,隨即問道:“過兩天就是新年夜了,小海,吩咐下去,讓禮部好好準備一下,皇上親政了,應該好好的祭奠下,他的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