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我們東阿裏與前南蜀薄姑氏朝廷是友好鄰邦。薄姑氏餘孽對貝墩龍薑氏恨不得啖其肉吮其血。或許以後我們和貝墩城開戰,從自身利益出身,為了複仇複國,他們會幫我們!”瑀泰蹙額攢眉,苦苦地思索,“所以,我不能生扈大巫的氣,也不能生婉顏君上的氣,但是我真的很不喜歡他們。除了阿黛,我一個都不喜歡他們!他們就是一群自以為是,自以為正宗嫡正統的流浪者,沒有一寸土地的假貴族。沒有任何人會喜歡他們!”
“所以我說公子每次外出都有很大收獲!”瑪香德小姐總結道,他順手一撈瑀泰裳衣,用小肥鵝似的肥手指戳戳瑀泰剛塗了藥泥裸著的屁股,如同小姑娘似地咯咯笑起來,“你這被骷髏頭打爛的屁股會留疤痕,以後嫦姐姐和那個叫婉顏的美貌君上不會喜歡!”
“我不喜歡婉顏君上!”瑀泰反駁道,“我隻喜歡嫦姐姐!”
“你會不會喜歡那個不男不女的阿黛?”蟲眼鬼眨眼似地朝其他兩名陪伴使眼色,“難道我們公子現在變口味了?”
“我是有點點喜歡他。”瑀泰唧唧歪歪地說,“可是我不能不喜歡嫦姐姐。如果我喜歡了別人,我怕嫦姐姐會擰斷我的耳朵!”
四人立馬忘記了火辣辣的屁股帶來的疼痛感,興高采烈地討論美麗霸道不講理又不留情麵的雙河王長孫公主嫦娑,與那個同樣霸道不講理不留情麵的前南蜀君上婉顏相比,到底哪個更漂亮,哪個更性感,雲雲。
“扶木先生進來了——”瑪香德小姐低喝,極快地收起手裏的地圖和彩色石藏在炕下某個地方。
四個人異口同聲地呻吟起來,哎喲,哎喲。
“公子,你應該去書屋上課了。”扶木先生站在窗外,手裏拿戒尺打在自己手掌心裏啪啪響,以警示屋內的眾人,先聲奪人。
“我屁股疼,先生進屋授課吧。”瑀泰唉聲歎氣。
“這隻是一間……唉,隻是你的陪伴住的大通炕!不是書屋……算了,我進來了,我進來了……”扶木先生走兩步通報一聲,“你們不能亂擲東西,包括靴子之類的。勿謂言之不預也!我進來了……”
腰上穿著鐵皮短裳的扶木先生小心翼翼地掀門簾進屋,一陣臭氣撲鼻而來,他看看四個趴在炕上大聲呻 吟的年輕人,指指窗戶:“我開窗哦,我開窗哦——光線太暗了,不是嫌你們臭。你們不臭!一點不臭!”
啪噠一聲,一隻臭靴子從扶木頭頂掠過,將緊閉的窗戶碰開,嚇得扶木先生驚叫一聲,躲開。
“不是擲我!不是擲我!”他拍拍自己可憐的老胸脯,回過頭來,看著四位對他嘻皮笑臉的東阿裏人,完全不計較剛才有人擲臭靴子之事,“公子,您身體不舒服,您就隨意,先生我站著授課,我站著授課很方便!”
其實屋子裏也沒有給扶木先生坐的地方,所有的凳子都在他進門的瞬間被挪走了。
“國師傳令,陛下一月後將來質子宮考查公子學問和武術。”扶木先生有些心不在焉,“公子,您還需要將丟下的課業補補——其他質子宮的質子們,課業都超過你很多——”
“曆史!”瑀泰懶得和扶木先生囉嗦,直奔主題,“如果先生不據實講來,陛下來考查學問時我就什麼題也答不上!”
又是赤裸裸的威脅和要挾!扶木先生很生氣,但更生氣的是瑀泰公子的後一句話:“我知道先生你的兩個女兒住在哪裏!”
扶木先生快要氣暈了——或者,他真的想將自己腳下臭靴子擲到這個萬惡的東阿裏人臭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