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了我這一輩子最喜歡的那個男人……那天回來的路上，頌芝一直不停嘴地說著瑀泰，並且發誓要嫁給他。好吧，其實我也沒停嘴地說著泰兒，他邪邪的笑容，他的一舉一動，他眉骨上的那粒胎印，他所有的一切，我們都喜歡。我們都同意，隻要他喜歡我們，我們都願意嫁給他，不管他是什麼人，就是一個混混都好。”嫦娑公主嬌俏任性地笑，“後來我和頌芝吵架，就不讓她嫁給泰兒了。”
“公主殿下，頌芝公主也很可憐的，你明明先就同意了她也嫁瑀泰公子，為什麼又反悔？！”長蜀輕聲責備道，這是阿黛第一次聽見長蜀說那麼多話。
“或許我最後會同意她也嫁給泰兒，隻是我就要那麼說。她總是以弱淩強，假扮嬌弱來博取泰兒的注意。”嫦娑公主負氣地說，“反正我現在不會同意！她明明心裏就還想著嫁給加裏的，加裏和她曾經有婚約，現在她變壞了，隻要是我的東西她都想搶，我的泰兒她也想搶。她以前不這樣壞的。”
阿黛竊笑，嫦娑公主再精明，隻要遇上感情糾葛，也就迷糊了。
“你笑什麼？！”嫦娑公主指著阿黛鼻子罵：“你求我，我可以考慮讓泰兒娶你，不過得位在我之後！是妾！”
阿黛哪裏想過要嫁人的事？她眼睛瞪圓了，“公主！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他，我是說瑀泰，他都不知道我是男還是女！”
嫦娑公主更不樂意了，“反正我的泰兒誰也甭想搶。你也別打壞主意！”
沐浴完畢，重新穿上破爛衣裳，掛好腰間小鈴鐺，阿黛走出石門。
他覺得一身輕鬆。
“你到哪去了？”扈大巫和啞姆還有度白在他的小石屋裏。
“公主阿姊邀請我沐浴。”阿黛心裏念叨著一千個“他不是我阿爺他不是我阿爺”，嘴裏回答扈大巫的話就漫不經心了些。
扈大巫走過來，伸手輕輕彈彈阿黛臉上的藥泥：“還好，沒有脫落——以後不要再去沐浴，尤其是我不在城堡裏時，萬一你臉上的藥泥脫落，我們就前功盡棄了。”
“大巫，我隻是你的實驗品嗎？”阿黛衝口而出。
啞姆和度白都怔愣住。
扈大巫頓了頓，這話他隻在周穀子麵前說過。他淡然點頭，“是啊，你出生時，所有人都以為你死了，你不會哭也不動，甚至不會吃奶。我抱著你走遍南蜀所有城堡，在你身上用盡了我所知道的所有藥材。很慶幸，我終於實驗成功。”
阿黛的眼角濕潤了，“就因為我不會哭不會動，也不會吃奶，所以我的阿爺和姆媽就拋棄了我，對不對？那麼你是認得我的阿爺和姆媽的對不對？你見過他們的對不對？”
扈大巫訝然，又伸手去觸阿黛，“阿黛，你今天怎麼啦？！”
阿黛閃開，不要扈大巫再觸碰自己：“你一直都在騙我！你說我阿爺和姆媽會在我十八歲來找我。我現在十六了，可他們還是音信杳無。他們不會來了對不對？他們都當我是死了對不對？！”
旁邊的啞姆扭開臉，不讓任何人看見她臉上的表情。
度白呆住，轉身開溜——他可不想摻和進阿黛與扈大巫的爭執中去。
“這麼多年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實話？！”阿黛吸吸鼻子，他不會哭，他不會流淚，他從來就知道自己沒有流淚和傷心的權利，“我就想知道一句實話，為什麼你要一直騙我！”
“阿黛，我沒有騙你！”扈大巫喃喃地說，“你的阿爺和姆媽還活著，他們會來找你，他們答應過就一定會來找你。伊薩神知道，他們一直在保佑你，也希望你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