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不相信你!”
“不,你要相信我,阿黛。大巫從來就沒有騙你啊。”
“我不相信你!騙子,騙子,你騙了我!”阿黛衝出石屋,獨自一個人跑過光線陰暗的走道。
扈大巫追了兩步,又住腳,大聲喊道:“度白——度白!”
度白從扈大巫身後鑽出來:“大巫,我在這裏!”
“去找阿黛!”扈大巫吩咐道,“不要讓他在外麵呆久了,他剛才沐浴了,容易感冒。”
度白邁開小腿飛叉叉地跑開。
“這邊!”扈大巫低吼。
度白又返身跑回來,從站在走道中間的扈大巫身邊小心擠過,然後一邊跑一邊喊:“阿黛,阿黛,我是度白,我是你的好朋友,也是瑀泰阿兄的好朋友——你在哪裏?!”
阿黛躲在冰冷的石頭牆陰影裏。
“阿黛,扈大巫說你不能在外麵呆久了,你還病著的,你的病還沒好。你知道瑀泰阿兄說過要我保護你——”度白站得遠遠的,想想又走近兩步,見阿黛並沒有反對他的意思,又走近兩步。
“他已經不是我的侍從了。”阿黛悶悶不樂,“我發了誓。”
度白眨眨小眼睛,見了鬼似地低叫:“他都不在這裏,你給他發了誓?!”
“我給公主殿下發誓了。”阿黛低低地說。
度白的大腦袋轉不過彎來,“為什麼呀?”
阿黛不說話,隻是抿著嘴獨自傷心。
“這是為什麼呀?”度白急得團團轉,挨著阿黛看他的臉,“你知道這問題很嚴重嗎?瑀泰阿兄如果不再是你的侍從,他又要我保護你……你說,我這怎麼辦啊?而且,你是不是又惹了婉顏君上不開心?她一直在發脾氣。現在可麻煩了,婉顏君上不高興你,說不定嫦娑公主也不喜歡你了,瑀泰又不在這裏——我還是不是你的朋友啊?”
“我一直以為扈大巫是我的阿爺,我是他的私生子。”阿黛更難過了,他先前的輕鬆都是假裝的。一切的一切,都糟透了。
“我也是那麼想的。”可憐的度白撓撓頭皮,一屁股坐到阿黛旁邊的城牆上,雙腿懸空晃蕩,“我和臭鼬都那麼想的,扈大巫一直護著你,那你不是他的私生子是什麼呀?”
“我是他的實驗品。”阿黛簡直要哭了。
“你是他失敗的實驗結果,被他實驗成了這個樣子。”度白呢喃,想來,他是偷聽到了扈大巫和阿黛在石屋裏的話,所以對實驗品一說完全不驚訝,“要是他把你實驗漂亮點,也就認了。現在你這樣子,是男人呢準討不著女人了;是女人呢準沒男人敢娶你了。太慘了你。”
原本應該安慰阿黛的度白一席話,說得阿黛更難過:“你是說如果我是女人,就準沒男人敢娶我了嗎?”
“撒泡尿照照自己唄,”度白哭喪著臉,唉聲歎氣,“你比我都要醜三分啦。”
度白這話,想不開的會直接跳下城堡,哪知,阿黛悶悶地呆怔住,片刻,無聲地笑起來,“反正瑀泰也不是我的侍從了,扈大巫也不是我的親生阿爺了,我就和你一樣了,是孤兒,而且,是比你更醜的孤兒。”
“你還笑?”度白不解地咕噥,“我以為你會想不開的呢。你怎麼就想開了呢?”
“我們回去訓練吧,”阿黛拉起度白,“杜瞞說過我跑得最快,總是最會找自己的位置。我以後肯定會跑得比所有人都快!”
度白站起身,拍拍冰冷的屁股,興高采烈地拿出屁股下藏著的繩索:“我真的以為你會想不開跳下城堡,正在想怎樣才能拴著你不讓你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