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她值得嗎？
誒，絲淵在心裏歎了一口氣，看來彾嫣說的沒錯，慍擎對這件事情過度的重視的，如果直接告訴他事情的真相他會失控的，還是不要說的好。
“慍擎……”
“嗯？”
“我們都知道，對於淩家，沒有人比彾嫣更加的恨，對於淩家給予的傷害，沒有人比彾嫣受的更多，所以，我們應該要相信彾嫣，她這麼做肯定是有她的原因的，想想蘇瑉是怎麼死的，想想齊伯父齊伯母又是怎麼離開的，再想想秦翎羽又是因為了什麼才會失控去淩家……”
“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急急的打斷了她的話語，然後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我比誰都清楚的不是嗎？”
但是自己卻還是懷疑了彾嫣，這是不是很不該呢？
“是啊，你比誰都清楚，彾嫣一路的轉變我們都看的那麼清楚不是嗎？若不是因為恨，彾嫣就不會從以前那個單純可愛變成現在的冷漠到極點，所以，我們要相信彾嫣，不論彾嫣做了什麼我們都應該要相信她，支持她，不是嗎？”
離慍擎歎了一口氣，抱著懷裏的她陷入沉思，一時間，房間裏除了輕微的呼吸聲便再沒有別的響聲，夜晚，又回歸到寧靜，寧靜的沒有一丁點的波瀾。
蘇家別墅內。
“老爺，顧清靈似乎答應了要和齊彾嫣合作，我們的人查到她正在調遣人馬”
“看不出來，她還有些手段，竟然能夠讓一向不多管閑事的顧清靈出手。”
“那老爺，我們要怎麼辦？”
“查到他們準備什麼接頭嗎？”
“明天上午九點，在東郊倉庫”
“哼，想要幫救兵？我讓你嚐嚐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滋味……”
得意的神情一閃而過，讓一旁的管家看的全身滿是顫栗。
第二天。
“絲淵，你跟慍擎說一聲，我有事先出去一趟”
齊彾嫣頭也不回的走了，而彼時，離慍擎剛好打開了房門，看到的是她匆匆離開的背影，眉頭微微皺起，他下定決心想要跟她道歉，她竟然先他一步離開，想到這裏，扶著把手的力道加大了些，把手發出一絲絲脆弱的聲響。
“慍擎，你醒了，過來吃早飯吧，今天彾嫣可是親自下廚。”
“嗯”
悶悶的應了一聲，他微皺著眉頭走向桌邊，彾嫣這個時候是要去哪裏？按道理說有什麼情況他應該會比她先一步知道，但是想起她匆匆離開的身形，心頭的疑惑更加的重了。
東郊倉庫內。
“齊小姐，您來了”一名手下恭敬的說道，齊彾嫣微微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魁梧的身材，冷冷的神情，呼吸平穩，看來靈隕烈焰果然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對於，翎羽烈焰，恐怕知道的人隻有個位數，而她之所以會知道卻剛剛好就是這個位數中的一個，想來要不是當初自己不小心聽到了這一稱號恐怕也不會去查，她很清楚，對於她的複仇，靈隕烈焰將是她最有利的幫手。
“所有人都來了嗎？”
“是的，都在裏麵等著彾嫣小姐的吩咐，顧姐說了，接下來的時間，靈隕烈焰將全權聽從您的吩咐”
“麻煩你了”齊彾嫣一臉的淡然，讓為她領路的手下在心裏有著小小的敬佩，麵對靈隕烈焰依舊能夠麵不該色的人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除了自家的老大。
如果說以前齊彾嫣對靈隕烈焰的印象是一種帶著好奇的探究，那麼現在，對於靈隕烈焰她便是充滿了欣賞，她果然沒有看錯人，顧清靈確實是一個好幫手，她很慶幸自己沒有和她成為對手，就在這短短的兩個小時內，她見到了靈隕烈焰的厲害之處，他們可以將淩幫最隱秘的事情都調查的一清二楚，可以將那些已經被埋沒了許久的事情都挖掘出來，包括那場讓她難以忘懷的車禍。
“這場車禍可以說是預謀已久的，這點我想齊小姐早就知道，但是這場車禍的受害者絕對不隻是齊小姐和秦翎羽兩人，死去的除了蘇瑉，秦翎羽的生母，還有狄雲林的母親以及省長的妻子……”
“你說什麼！”
齊彾嫣臉色泛白，一臉的震驚，一場車禍，竟然讓這麼多人失去的生命，這讓她簡直不敢相信。
“車禍發生的那天，車輛車先是撞上蘇瑉，然後因為倉促逃離殃及了當時正在街上的秦翎羽的生母和省長的妻子。”
“你是說，那天省長的妻子和秦局長的妻子是一起的？”
“不是，根據那天的攝像內容應該是因為先撞上了秦局長的妻子，然後因為刹車的緣故讓車子有些失控，撞上了拐角處省長的妻子，雖然事後警方故意將這個鏡頭隱瞞，但是我們的人還是從中看出了端倪”
這麼一說，讓齊彾嫣心頭的疑惑更加重了，這麼說來的話，省長又為什麼會幫助淩家呢？那天的緝查大隊很顯然是省長的人馬，眉頭微皺，她繼續問道。
“那……狄雲林也就是狄市長的妻子又是因為什麼？”
“整件事情隻有狄市長的妻子是唯一的目擊者，而且她還看到了那個人的相貌，你想淩家會這麼輕易的就放過她嗎？”
“你是說，她是被淩家滅口的？”
“說是也是，說不是也不是，因為她患有先天的心髒病，看到這一場景就已經受到衝擊住進了醫院，後來她出院了，想要找警方坦白，但是……”
彙報的人看來一眼資料，然後慢悠悠的說道：
“被狄市長攔住了”
“為什麼？”
“據我們調查，當時的狄市長還隻是個小小的文員，而淩家承諾可以讓他當上書記，條件隻是讓他的妻子閉嘴”
“那為什麼不直接將她滅口？”
“因為狄市長的妻子和淩家夫人是姐妹，淩家估計是看在已故淩夫人的情麵上才放過她的”
“那她又什麼會死？”
“應該是受不了良心的譴責。”
“就因為這個？”
“其實，這兩姐妹都是很有善心的人，她們時常都會做偷偷的做一些捐款活動，也從來不會因為一個人的身份而去歧視他們，對於她們的丈夫，她們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齊彾嫣微微一愣，沒想到狄夫人竟然是這麼一個人，一個人會因為自己的良心受到譴責而死去，應該是極善良的人吧，腦海裏浮現出狄雲林那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她有些心酸，善良的人總是會受到不公平的待遇。
“而且也是因為這個，狄雲林似乎和他的父親鬧的不可開交，最後離家出走，去了綺雲大學，這點你應該知道。”
“恩，還有什麼？”
“他將會是你的一個幫手，雖然他的權力不大，但是他父親暗地裏還是有一批勢力的，按道理說這批勢力這個時候應該已經歸附他了，你可是試著和他交涉一下。”
“淩家究竟有多少人馬你們查到了嗎？”
“正在統計之中”他打開手提電腦，裏麵的數據長在慢慢上漲，應該是各地打探的人彙報上來，對於他們的辦事效率她不得不佩服，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查出這麼多，這些恐怕是冥伶幫費盡全力都無法查到的，畢竟冥伶幫隻是在力量上的優勢，而這些人入黑幫的時間遠遠超過了冥伶幫的所有人，而這些也正是她對於顧清靈的勢力到底有多大好奇的原因。
“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夠讓所有人這麼死心塌地的為她效力呢？”
“齊小姐這樣的人就是值得的……”
齊彾嫣側目，想著他的話語，她值得嗎？如果值得的話，應該就不會被懷疑吧！
“其實為一個人效力不是單靠什麼利益，我看的出，齊小姐你是一個重情義的人，為你效力的人也絕對不少，隻是因為你習慣性的將自己所有的麵目都隱藏起來，讓人無法看清你，總覺的你有一些疏遠的氣質，因此才很少有人會完全相信和理解你吧”
“是隱藏的太深了嗎？”
齊彾嫣喃喃自語，答案是肯定的，自從經曆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她確實不再輕易的相信別人了，就連冥伶幫的手下也一樣，包括離大哥和秦翎羽。
“對於您的那些手下，我想你應該要細心一點，我想蘇家此時應該正在挑撥離間吧，您與顧姐不同，我們是跟著顧姐一路過來的，她十二歲那年就已經是街頭有名的頭目，十七歲那年收服了省內五分之一的勢力，其實她的實力和淩幫相差不會太遠，隻是因為淩幫存在的時間較長而已，如果你有注意過顧姐，你會發現，她的身上有著多處的傷痕。”
“我知道，脖子上有一條很長的疤痕，手臂上也有縫合過的痕跡，就連眼角……”
此話一出，讓所有人一愣，從來不知道，原來她的觀察力這麼的細微，這些傷口都是經過處理的，眼角的傷痕讓顧姐的丹鳳眼變成了雙眼皮，而脖子上的傷痕則是被項鏈遮住，手臂上的縫合傷口更是用刺青來掩蓋，就連這麼細微的傷口她都能夠察覺，下一秒，所有人的心中都有一股寒氣上升，直覺告訴他們，眼前的女人會在將來的某一天超過自家的老大。
接下來，所有人都陷入一片沉寂之中，直到。
“有一夥人正在向我們靠近……”
下一秒，所有人都將工具收起來，速度快的讓人膛目結舌。
“查到是哪一派了嗎？”
“情況有些不妙，是兩夥人，其中有一個是翎夋幫，還有……蘇家！”
聽到回到，齊彾嫣的臉色依舊是先前的淡然，仿佛這一切早就在她的預料之中，端起桌上的茶，她慢慢的喝了一口，然後說道“現在撤已經來不及了，不如靜觀其變”
隨著這一話語的浮現，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頭的動作，齊彾嫣依舊是一臉的懶散。
“將機密的東西收起來，然後就當做是老朋友敘舊一樣，現在你們不是靈隕烈焰的人，而是顧清靈的手下，不是一個秘密組織，隻是一個幫派的手下，隻是來和我詳談合作的條款”
於是，出了少數人正在收拾東西，所有人都站到一邊，而那個剛才還在和她交談的人更是慢悠悠的靠在椅子上，嘴角微微上揚，不可否認，他很欣賞眼前的人。
“我想你應該知道等下要說什麼？”
話音未落，一陣窸窣響起，仿佛是實現排練好的樣子，上一秒還麵帶微笑的男子暴跳而起。
“不是說了隻是讓你一個人過來的嗎？你是什麼意思，帶著這麼多人？”
彼時，冥伶幫的人已經站在了門外，愣愣的看著屋內的情形，齊彾嫣孤身一人坐在一邊，另一邊是二十幾人的陣勢，下一秒，所有人都明白了先前他們在談話的這個猜想。
“誰讓你們來的？”
齊彾嫣的聲音冷到極點，所有冥伶幫的人有些恐懼的往後退了退，有些驚慌，有些愧疚，他們不敢說就在前一秒還在懷疑她是不是在夥同淩家的人。
“嫂子，我們接到消息，說是您……你和淩家的人……”
“碰……”
杯子落地的聲音響起，齊彾嫣嘴角微翹，看著眼前的人，這些人畢竟不是自己的手下，以前他們隻是百分之百的信任翎羽，現在他們對自己的信任是絕對沒有翎羽的百分之一，但是她又怎麼忍心對著這些人發火呢。
“從今天開始，你們……不用再叫我嫂子了！”
“嫂子！”
所有人驚駭，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
“你們對翎羽忠心我知道，但是我沒想到我齊彾嫣在你們心中的信用度原來是如此的低，低到你們會相信我和淩家的人串通，你們……走吧！”
屋內屋外是死一般的靜寂，所有人都默默的聽著自己的心跳，然後。
“咚！”
翎夋幫領頭的一人單膝跪下，然後是所有人都跪下了。
“嫂子，我們知道錯了，請嫂子責罰！”
“請嫂子責罰！”
看著所有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齊彾嫣有些心軟。
“你們沒有錯，也不需要我的責罰，你們走吧，趁蘇家的人還沒有來之前……”
“蘇家？”
所有人一陣疑惑，然後直直的看向齊彾嫣。
“你們真以為會有人那麼好心給你們通風報信嗎？想要看看在山腳下那些人是誰嗎……”
“嫂子……”
“為了不讓你們繼續犯錯，也為了不讓你們卷入這場合淩家的爭鬥，你們還是趁早退出吧！”
靜靜的說完這些，齊彾嫣便不再理會眾人，直徑離開。
待所有人還是一臉迷茫時，輕微的聲音傳來“如果想要知道的話就跟上來吧，我想你們應該知道要保持怎樣的距離才是最好的竊聽地點吧……”
“嫂子！”；翎夋幫驚呼，然後快速的跟上了她的步伐，卻不敢跟的太近，保持著十來米的距離。
齊彾嫣步履平穩的走下山，百十號人一下自己映入眼簾，嘴角浮現一抹算計的笑。
“看來蘇伯伯最近很是悠閑啊……”
下一秒，所有人都愣住了，對方顯然訝然與她如此快速便知曉的事實。
“喲，我當時誰呢，原來是我們瑉少爺喜歡的彾嫣小姐啊，不知道彾嫣小姐來這裏幹嘛呢？是和新男友約會呢？還是……啪！”
“閉上你的狗嘴！”
齊彾嫣冷冷的甩了甩手，琥珀色的瞳孔猶如冰壇寒冷，讓對麵的人不禁向後退了退。
“你……你……你真以為你還是那個被人捧在手心的千金小姐啊，我告訴，在老子眼裏你他媽就是一個隨隨便便就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的婊子，想當初我們少爺是多麼喜歡你，你倒好，少爺才去世多久啊，你就和別人勾搭上了，現在呢？還不是一樣？依我看誰要是和你扯上一點關係就沒有好下場，你……”
後麵的話語在齊彾嫣那陰冷的眼神中停住了，好可怕，從來沒有見過有人會有這麼冷漠的眼神看似不經意，但是卻有著懾人的威力。
“如果這是蘇衾讓你講的話，那麼麻煩你回去告訴他，他的目的達到了，請他不需要再繼續這種無聊的遊戲！”
說完這些，她慢悠悠的離開，蘇家的人自動的為她讓開的一條道，而翎夋幫的人都愣在原地，麵麵相覷。
“我們好像錯怪嫂子了……”
不知是誰悠悠的說了一句，所有人都沉默了接下來的日子對於他們來說將會是一個煎熬，秦翎羽離開了，這意味這翎夋幫將會麵對那些曾經的罪過的幫派，淩幫人已經離開了，但是他們卻不知道將要去哪裏，要去投靠誰，整個翎夋幫已經沒有了以前的狂傲，也沒有了以前的氣勢，有的隻是莫名的心慌，是那種群龍無首的不安。
齊家別墅……
齊彾嫣慢悠悠的走進大門，心裏卻在不斷的盤算著今天所知道的事情，說不震驚那是不可能的，但是這些事情卻像是一塊石頭般沉重，明明已經知道了一切，但是直覺告訴她還有什麼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她慢慢理清著思緒，手裏是淩家人的資料上，上麵清楚的寫著，淩家不止有淩家兄妹兩人，這些她是知道的，因為淩玉琪不止一次的說過她的姐姐和哥哥是因為自己的父母而與家人分散的，也就是說當初是齊家將淩家兩兄妹劫走？不可能，爸媽絕不是這種人，不論是對誰，他們都是那麼的和藹，即使是在淩崎魄將他打倒在地時，父親的眼裏也沒有閃過一絲恨意，有的隻是憐憫……
對！憐憫，至今為止她依舊沒有明白父親為什麼會用憐憫的目光看著淩崎魄，也沒有明白自己的房間內會有暗格，難道他們事先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那也就是說他們確實將淩家那兩兄妹……
不可能！
“究竟是為什麼……”
隨著疑問越來越多，齊彾嫣的思緒越發的混亂，她甚至不知道應該要相信誰，唯一能夠確定的是淩家那失蹤的兩兄妹和自己的父母有關，但是究竟是什麼原因……
“彾嫣，你回來了？”
離慍擎的聲音傳來，她猛地從剛才的思緒中醒來，看著迎麵走來的人，勾起一抹勉強的笑。
“離大哥，你今天沒有去冥伶幫啊”
“我有點事情想要問你”
“嗯，我們去書房談吧，我也正好有事情想要跟你說……”
下一秒，兩人並排走向書房，讓角落裏的絲淵鬆了一口氣，有些事情說出來還是比較好的，如果他們一直不說出心裏的疑惑，那麼那個疙瘩就會一直在那裏……
書房內……
“離大哥，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齊彾嫣一臉的平淡，仿佛能夠洞悉離慍擎的心思似的說道。
“彾嫣，我們雖然不是親兄妹，但是這些日子我們經曆的這些事情卻足以讓我們擁有比親生兄妹更加堅固的親情，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所以我希望有什麼事情你能夠告訴我，不要瞞著我，我希望能夠和你一起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