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伊到積賢街時天色已晚,給老太太請過安,大家熱鬧了一回,就沒出門。第二天一大早,辭了老太太就到街那邊的戴府去了。
戴府竟然大門緊閉,真是少有。平陽敲敲門,好半天才有人開,原都認識,沁伊正準備進去,被門房攔著了。
“姑娘先等等,我們向裏邊通報一聲,再給您進去。”
沁伊的火蹭的一下就上來了,暗想姑奶奶都來了幾百回,現在找茬呢不是。
好歹是被平陽摁住了。
不大會兒,通報了人才回,說是夫人有請。這下,沁伊除了窩火就有點奇怪了,但也沒多想就跟著來人去了正廳。見麵後請過安,戴夫人讓人奉茶,沁伊奈著性子閑聊了一會兒。
“戴琳姐姐好嗎?上次走的急,也沒好好的見一見。”
“我們琳兒如今比不得從前了。”
“怎麼?生病了嗎?”
“你這孩子,”戴夫人嗔著,“也罷,你去看看她,以後你們姐倆也沒有什麼機會見麵了。”
聽了這話,沁伊如獲大釋,向後園小跑過去。
戴琳見著她不由得歡喜起來,拉著她進內室。
“我以為你得了什麼重病呢?戴夫人說我再也見不著你了。”戴琳低頭掩飾住緋紅的臉,“我娘就喜歡誇大其辭,沒有的事。”
兩人笑嘻嘻的說說笑笑。
不一會兒,有人來報,說孫家的人送東西來了,夫人說讓姑娘過去瞧瞧,戴琳說著,先不去了,讓夫人看著收了就行。
“什麼孫家的人?”沁伊看這她,戴琳害羞,沁伊突然想到幾日前平陽說給自己的話了,瞬間明白過來。
“你怎麼說,就同意了嗎?”
“爹娘都說好。”
“我問的是你啊。”
“……”
“見過他嗎?”
“兩家父母都是認識的,小時候也一處玩過,大了才漸漸疏遠了……現在我也沒什麼別的說辭。”
沁伊無語,想著女孩大了都是有這一遭的。
“你也見過的,可能這麼久也忘了。”
“什麼時候見過?”
“大概六七歲的時候,你家裏來人要接你回去,你不肯,拖著車就是不走,他跟著他父親正好來我家,我要送你來著,所以他恰好跟了出來,就看見了。”
“……不記得了,”沁伊努力的想著,“你自己不覺得有什麼委屈就好。”
“有什麼可委屈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斷然不能違抗的。很多女子都是在成親當晚才會看見新郎的樣子,我這已經夠好了,”突然,她像想起什麼似的,“你以為人人都能像你和四公子那樣?”
沁伊沒防備,臉又紅了。
戴琳挨著她的身體蹭了蹭。
“他跟你說什麼了嗎?”
沁伊搖搖頭。
“你們青梅竹馬,自幼處一塊兒,到這時也該成了。”
“姐姐你真是越來越貧了,”沁伊佯裝生氣。
“你知道我為什麼就答應了,上元節那會兒,父親許我出門賞燈,恰好就碰著他了。剛開始沒認出來,後來彼此一說,才知道——”
“然後呢?”
“他傳了紙條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