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簡單的綠影怕是永遠也理解不了顧戚戚的心思了。
她這樣明目張膽的區別對待,並非是為了圖那惡人一時難堪的嘴臉,當然,如果可以衛芙蕖和顧盈盈難受,她也樂得,隻是這樣做難免落人話柄。
可這一次她就是要落人話柄,不讓衛芙蕖得了機會發作,她怎麼借機發揮從這母女惹人口中套話呢?
那日顧盈盈脫口而出的話,始終讓她耿耿於懷。
郊外大營,剛剛受了新婚之喜的淮王一大清早就在這和他們的霍將軍品茶論道。
士兵們離得遠遠的,時不時偷偷看著這二人,一個,是曾經為大夏立下赫赫戰功的戰神,一個是有望成為下一任戰神的受人敬仰的將軍。
嘖嘖嘖,活下來了就是英雄,沒活成那就是英魂。
哪個扛著刀,舉著劍的兵士不想建功立業?這二人就是他們拋灑熱血的榜樣和信仰。
“皇上交給我的期限還有半個月,淮王希望我如何回複皇上?”
霍長辰捧著茶碗,看著裏麵浮浮沉沉的苦丁,皺著眉。
他不明白為何顧七那麼怕苦,喝茶卻能忍受這苦丁,不僅苦,還很澀。
“哦?看來霍將軍已經有眉目了。”玉宵衣拂了拂衣袖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沾上的一片紅葉,斂眸凝神,“既然將軍心中已經有了定論,隻管如實回報給皇上便是。”
“如何彙報?說那些刺客其實是王爺的人?這場刺殺其實也是王爺暗中安排的?”霍長辰唇瓣勾著一抹嘲諷,“不如王爺告知一下在下,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心裏已經有了定論,不是嗎?不然今日你就不會約我到此了。”
霍長辰一怔,沒錯,他心思的確已經有了猜測。
正是這猜測讓他心生搖擺,已經找到了證據卻沒有立即上報給皇上,這已經辜負了皇上對他的信任和托付。
因而,他想要親自向正確定一下,確定自己這樣做值不值得。
“你早知匈奴會派人來談和?”
繞來繞去,霍長辰不再兜圈子,論心機,他自知不是眼前這人的對手。
“也沒有多早,不過是兩個月而已,在匈奴打下晏城的時候。”玉宵衣的回答證實了霍長辰的猜想。
他徑自將還沒飲盡的茶碗徑往前一推,茶碗裏的一層茶底因著慣力向前傾撒去,水花濺到了木色深沉的桌麵上,不出片刻,就被風吹幹,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霍長辰繼續皺眉,不知道玉宵衣這是什麼意思。
“如今的匈奴就如這碗茶,雖然傾盡了全力卻也隻能激起丁點的水花,鬧出的動靜最後也隻是不痛不癢。可如果任由其繼續發展,不停地有人往裏蓄水,即便每次隻灑出這麼一丁點,長久下來,這桌子也會被腐朽掉。”
玉宵衣又將茶碗取回,將剩下的茶水倒在了地麵上,裏麵兩根綠色的茶葉梗半死不活地粘在茶碗上,他隻這麼輕輕一甩,這茶梗就從碗中落了下去。
他繼續道:“現在若想把這個隱患連根拔起,隻需要傾覆這碗水就行了。”
匈奴幾次三番進犯大夏國土,算上這次呼延讚出使和談,這已經是大夏和匈奴的第二次和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