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兵強時要打,糧草短缺,氣候惡劣時要和,彈丸大的一個小國,卻要把一個泱泱大國玩弄於鼓掌之中。
“你是說……匈奴這次談和隻是詐和?日後他們還會出兵?”
霍長辰不傻,很快就領悟了玉宵衣的意思,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上一次和大夏和談的是匈奴的二王,後二王被大王奪權,撕毀和友好邦交的合約,不斷地出兵滋擾。
“所以你想以此來阻止和談事宜?”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的種種疑惑就都解釋得清了,玉宵衣遭人刺殺,嫁禍給匈奴,侍衛了阻止大夏和匈奴的和談。
就算他是有一些私心在內,但不得不說,霍長辰佩服淮王的膽識。
朝中一再傳揚,淮王傷勢過重,已然病入膏肓,遍訪名醫無用,後來不知道從哪裏尋了一位“民間神醫”,這才撿回了一條命。
他特意找人求證,種種跡象表明,玉宵衣的傷勢是真的。
他夠狠,不止對別人狠,對自己也是如此。
玉宵衣呢?聽著霍長辰的話但笑不語。
“我明白了。”霍長辰沉吟片刻,忽地舒了一口氣出來,望向玉宵衣的眼光深邃無比。
“將軍當真明白了?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本王可就先回去了,家裏王妃等得急。”不待霍長辰回應,玉宵衣一撩衣袍,徑自站起身來,朝著馬車的方向走去。
“王爺留步。”
“還有事?”玉宵衣慢悠悠地轉身,看著欲言又止的霍長辰,麵上的笑容越發寡淡。
堂堂的大將軍,殺人從不手軟,此時卻局促了起來,但這局促隻有他自己知道,眼神中的波瀾稍稍平靜,“你若是真心,就好好對她。”
“誰?”
男人臉上最後一絲笑意也消失殆盡,一雙漆黑的鳳眸陡然沉下,內裏暗含的威勢如一頭猛獸蓄勢待發。
“顧戚戚不是顧七,更不是顧七的替身,也希望你不要讓她重蹈顧七的覆轍。”
“原來霍將軍是來打抱不平的?”玉宵衣長眉上挑,眉眼中現出了幾分狷狂,“敢問霍將軍和本王的王妃是設什麼關係?”
霍長辰又是一愣,隨即也在心裏這樣問自己,可最後他發現,他和顧戚戚之間什麼關係都沒有。
或許是盟友?
她曾找上自己,調查顧七的死因。
思緒萬千已過,霍長辰終究是道了最簡單的一聲,“什麼關係都沒有。”
“這樣最好,她是本王的王妃,不該和其他男人有所牽扯,霍將軍也明白的,是嗎?”
“是……”
那抹白袍已然縮進了馬車,而這輛低調的馬車也在林子裏失去了蹤跡,霍長辰攥緊的拳頭將將鬆開,隻覺身體裏的氣力忽然耗盡,心裏也是空落落的。
這又是為什麼呢?
大抵是庸人自擾,閑人多愁吧。
霍長辰自嘲一笑,重回大營,經過方才兩人談話的地方,濃眉緊緊擠成了一團,“把這桌子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