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邊有圓潤的卵石,陽光透過的水波不時的淹沒它們又緩緩退去,草葉上最後一滴雨水被太陽無情的蒸發去,隻留下一點泥痕。
微風一吹,背後的樹林裏又重新嘩啦嘩啦起來。最後張翽還是把黑犬給埋葬了,而小野豬不出意料的成了他肚中的飽餐。
為了避免飽腹之後突然襲來精神的巨大空虛,張翽又開始了手裏幹草為自己建造營地的活動。
在荒原獨自生存最大的體會就是累,以至於張翽現在覺得自己如果把手裏的草放在枕後自己就會立刻睡著,如果不是怕被野豬拱死在睡夢裏,張翽早就去雲端與家人團聚去了。
把需要的幹草,重新擺在陽光能照射到的地方,讓它們再吸收夕陽的最後一絲溫暖。
勞動雖然讓人筋疲力盡,卻也讓人更能體會休息的快樂,找到一合適的位置,把足夠一夜的柴堆積在旁邊。
自己睡的幹草與篝火之間張翽用土設置了足夠寬的隔斷帶,愛護生命是張翽人生主旨的第一指向。
火光撲閃著映在他臉上,天幕如深藍的緞子,銀河似閃爍的練子,繁星明亮的如一顆顆寶石,沒有水泥鋼筋的遮擋,深吸一口氣都舒服的不得了。
張翽添幾根新柴,碰出來大片的火花,發出“刺啦啦”的聲音,添了這次柴,自己終於可以躺下了,希望明天能到人類居住區,然後在這片土地上積累資源,看看是否有希望找到回家的路……
“嗚……嗚……”
張翽騰的一下坐起來,雖說從來也沒有進行過野外生存的訓練,可機體本能的反應還是靈敏的。
“嗚……嗚……”細弱的聲音又從白日裏那場大戰附近的地方傳來。
張翽從火堆裏抽出一根未燃盡的柴火,壯著膽子向著聲音發出的地方走了過去,半夜的微風還真是涼快。
走出自己選擇那片最茂密的草叢自己才發覺,如果不是自己的火燒的足夠旺,就這下半夜潮濕的地氣上升,自己的小身子骨也受不了。
多次試探以後發現附近沒有什麼大型野獸,也沒有荒墳舊塚,張翽這才隨著聲音一直來到白日裏黑犬竄出的那個坡下。
用火把撥開一看就是被有意堆積的雜草後,發現一雙眼睛緊緊盯著他……
“二師兄是個母的,哮天犬竟然也是個母的!這狗崽太小了,估計那場大戰它並沒有看到,這會兒餓醒了身邊沒有媽媽,開始呼喚起來,也是個可憐的。
哎,那你以後就跟著我混吧,說起來我啊,身世可比你慘多了,幸虧你這牙長出來了,不然老大我還得嚼碎了食物喂你,多惡心啊。
也幸虧你可憐巴巴望著我,而不是齜牙咧嘴凶我,要不然我說不定一棍子把你打暈了。
還好我並沒有吃了你那同樣可憐的母親,不然以後你知道了可不得恨我?
你說你叫福貴還是旺財?叫鐵柱還是二蛋?
總不能叫哮天吧?哮天這個名字的話他們會笑話我的,太俗了,是個狗狗都想叫哮天,不好不好。
不然還是叫二黑吧,二黑這個名字我給你說可是大有來頭,張二黑,隨我的姓,嘖嘖,張二黑,哈哈,大氣!
喂,你為啥蹬我,張二黑,不錯不錯,學問大了”。
張翽第一次見到了能一訴衷腸的傾訴對象,恨不得把所有能說的話都說給它聽,就這樣絮絮叨叨一直到天快亮了,柴化成一捧白灰,才昏昏又睡過去。
中午的陽光又變得熾熱,剛被熱醒的張翽抱著昨夜裏新在自己這裏拜了山頭的第一馬仔張二黑躲在了一棵大槐樹下。
剛剛在溪水邊兩兄弟喝足了水後,現在他正在撕著昨日剩下的豬腿,說起來這是它母親的功勞,讓它吃一份,不過分。
槐角散落了一地,把樹下的草清理清理,能稍微避避暑氣,把張二黑放到身旁,看著斑駁的樹影,又是一場好夢。
雖然它還小的很,可自從它出現了張翽心裏得到了莫大安慰,睡覺也變得有了自信和安全感,以至於不遠處路過了兩對人馬,自己都沒有聽到。
一直到氣溫比正午時分低了些,張翽從新收拾收拾行囊,再次出發,走的快的時候他抱著張二黑,慢的時候就一人一狗,一前一後,在夕陽映照下,自成一道風景。
地麵上發現了一些“饃饃灰”,這東西的學名叫馬勃,是下雨以後才會長出來的菌物中藥,剛長出來時候像白麵饅頭,又白又圓,過一兩天自然變老,最後隻剩一層外殼,裏麵的菌肉變成一些灰綠色粉物,塗在傷口上,止血效果非常好。
大雨之後的衍生物可不止這些散落在地上的中藥,還有枯枝上的木耳,和地上張翽不敢吃的蘑菇,一並收在行囊裏,這可是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