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向站在一旁的高迎風說:“迎風,把庶福晉的物品都搬到佳雪閣來,以後由她來照顧你們貝勒爺!”
“是。”高迎風說。
不等靜怡反對,老頭壓低聲音對她說:“留下來就是你能活著的條件,你不用怕以後被他亂棍打死,你放心,他外冷內熱,不會輕易打殺你的。”
靜怡還想說些什麼,老頭一拍大腿,道:“對了,你還沒吃早飯吧?正好我也沒吃,你陪我一起吃如何?”
“啊?”話題轉的太快,靜怡還沒有適應,老頭已抓起她的手,往外就走,同時自我介紹道:“對了,我叫野塗,是多鐸臭小子的外公,你以後也叫我一聲外公就可以了。”
靜怡隨著野塗吃完早點後回到佳雪閣,隻見廂房門口站著一大堆人。
不,準確來說,是一大堆花枝招展的女人被高迎風攔在門外。
其中一個穿著紫衣的女子笑吟吟地對高迎風說:“高先生,貝勒爺身體抱恙,我們姐妹幾個來探望都不行嗎?還望先生行個方便。”
“是啊先生,就算不讓我們進去,那好歹也得讓側福晉進去,貝勒爺喜歡她可是喜歡得緊著呢,說不定一見之下病就好了呢!”另一個穿著粉色長裙的女子說道。
高迎風冷著一張臉,“貝勒爺說了不見。各位夫人請先回去,免得擾了貝勒爺歇息。”
“先生為何這麼不近人情呢?”有女子繼續說道。
“是啊是啊,我們姐妹想關心關心貝勒爺都不行嗎?”其他女子七嘴八舌說道。
野塗適時過來,見到這一幕,他冷冷著聲音對著她們說道:“都給我滾回自己的院子,若是打擾到貝勒爺休息,看我回頭怎麼收拾你們!”
那堆女人聞言隻好紛紛離去,佳雪閣這才安靜了下來。
剛剛安靜下來,裏麵就傳來打破杯盞的聲音,野塗對靜怡說:“進去看看吧,我想,這情況你要學著應付。”
靜怡點點頭,懷著奔赴刑場一樣的悲壯走了進去。
高迎風待門關上以後,對野塗問道:“野神醫,你覺得留下這小尼姑能有用處?”
野塗沒正麵回答他的問題,反問他,“你見過多鐸對女人發火?又或者,你見過哪個女人沒把多鐸當一回事?說不定她真的能幫多鐸。”他忽然話鋒一轉,說道:“你可知道他為什麼要跑到竹情園去?”
“為什麼?”
“因為,整個貝勒府的雪都清掃幹淨了,隻有那裏還有積雪。”野塗說道。
高迎風這才明白過來,貝勒爺為何會得嚴重的風寒,他苦笑道:“其實貝勒爺何必如此,不想回盛京,不回就行了,自傷身體實在無益。”
“如非不得已而為之,我怎會白白看著他這樣……”野塗歎了口氣,“都要怪我不好,躲在九州觀煉藥一煉就是許多年,下得山來才知道自己唯一的女兒都死了,剩下外孫一個孤獨淒苦遠赴龍江。”
靜怡進了內室,滿室彌漫著藥味,一地都是碎瓷片,“發生什麼事了?”她問。
見晨光正低著頭撿碎片,靜怡連忙製止她:“不要撿,會弄傷手的,我拿掃帚來掃就行了。”
晨光把手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指了指床上閉眼安睡的多鐸,無聲地說:“貝勒爺睡著了,小聲點。”
靜怡低聲問:“他為何摔碗?”
“貝勒爺嫌藥太苦,喝了一口就把藥打翻了。”
靜怡撓撓頭,似有驚人的發現,“哦,我還以為他天不怕地不怕,原來他怕苦!跟個沒長大的小屁孩一般。”
晨光滿頭黑線,這新來的庶福晉真是什麼都敢說。
“庶福晉,我重新煎藥,你來伺候貝勒爺吃藥如何?”晨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