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
江止寒摸出手機來,看也不看摁通了的電話,在他準備彙報工作和慘叫“江總,這件事情中”之前截住話頭,就沒打算壓抑聲音裏的愉悅。
“得了,今天我高興,給你們加餐,一人兩份兒鰻魚飯夠不夠啊?”
顧雲夕恍惚之間深呼吸了幾口氣。
江止寒聽著他的樣子像是天使,輕輕的俯視著她。
她也曾親吻過他。沒有深入淺出的繾綣和青澀的觸碰,她咬上去,唇齒交疊,血腥彌漫過麻醉的神經,暈頭暈腦的任由衝動和偏激來發泄。嚐到的暢快大約是怨恨的後遺症,才教一點酒精縱容她畔道離經。
生下鼓腫過的痕跡,顧雲夕翻湧沸騰過,隻留黯然退去的痕跡爬在千瘡百孔的骨血皮肉上,她曾苦澀的想,她放棄了。
可造就她的曾經的光怪陸離而今化為萬丈軟紅塵,織出也許不屬於她的溫柔鄉。
可顧雲夕的紅塵站在她麵前,在深海般的孤獨下給她撐出一席之地,她沒法甘心。明知情路盡頭直下三千高崖,但她想告訴他,無論如何,她想對他說。
灌下濃烈的酒精,她企圖燒掉最後一點愁緒與不決,理智崩塌下的一往無前好似背後擁簇千軍萬馬。
顧雲夕抓住他的手,好像看懂了霧中荊棘纏繞的命運的路牌。
任由飄散的思維去卷一陣東風,在晚黃昏的指點下,她在狼藉裏抓到一絲的蹤跡——她在後悔。
她曾挖空心思隻為奔赴理想國度,尋一座避風港,殘磚爛瓦也視作她絕無僅有的美麗烏托邦。
人情社會曾予她一場劈頭蓋臉,甚至是甚至是那個素未謀麵的女生,她大概是出檻得太早,體驗對抗全世界的機會堪堪趕上青春期尾聲。以為的潛移默化被一杯酒精泡成世界大戰,壓抑不了傾訴不得,隻好往破罐破摔下藏一點隱秘扭曲的希望,可圓滿不憐惜她這種薄如蟬翼的狹隘之人,非要等一個答案,蝴蝶再不肯降臨。
“我還以為我要死在那裏了。”
江止寒輕輕的抱住她:“怎麼會?”
酥酥和江遠兩個人在工作室裏吵了一架。
她以為這件事打罵冷戰失望放棄,怎樣都能過去、她以為他也能離開她、她以為他會如鯁在喉後一刀兩斷、她以為心灰意冷就是她們人生交集處從此的標簽,但他卻愛她,可他居然愛她。
她沒能明白,懷揣著一腔淤泥,不願不舍。
她依舊在怨恨。
酥酥未嚐沒恨過洞悉的江遠與一無所知的小寶,恨過他從不明了她的情感、恨他一心一意愛她,卻從不念她、恨世俗中不等的感情永不相等。
兩個人還是好好的。酥酥是在某天晚上訓練完了以後,意外的收到了一張照片是江遠和另一個女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