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茵語塞,對從前的自己有些不齒,你說你吃人家的喝人家的還住這麼漂亮的房子,怎麼敢讓金主不滿意呢,人家沒炒你魷魚就是客氣了。
她輕咳一聲,又是一口飲盡杯裏的茶。
慫慫地笑,“老板,你上次電話裏說我是……你的女人?”
江硯池沒說話。
時茵小心觀察他神色,試探,“我以前……喜歡你?”
江硯池瞥她一眼,“嗯。”
……嗯?
時茵心中疑惑,這怎麼和方姨說的不一樣啊?
她順著他的話繼續問道,“有多喜歡?”
江硯池提起茶壺,又給她續上一杯。
才淡淡道,“可以為了我去死。”
……
時茵驚愕地張著嘴巴,瞪著麵前這個優雅從容的男人。
良久,她才找著自己的聲音,“你呢,喜不喜歡我?”
見他投過來一記奇怪的目光,她頓時覺得這個問題很自作多情。
身體往後靠靠,她換了一種問法,“我猜,我們不是因為愛情在一起?”
“愛情,”他微微抬眼,看著她,“那是什麼東西。”
時茵啞然,還真是自己上趕著做情人?
人家不愛她,她還能一廂情願地願意為他去死?之前的時茵怕不是個傻子吧?要不就是個花癡,被男人的漂亮皮囊給迷壞腦子,這智商還不如被砸之後的呢!
她心裏憋著一口氣,看他麵容淡淡,倒也沒有任何譏嘲的意思,仿佛剛才真的隻是在疑惑愛情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她哪知道那是個什麼鬼東西!
所以嘍,資本家就是資本家,從他的角度來看,他和她就是單純的金錢關係。
那她從前到底喜不喜歡他?方姨明明說她對他不上心,那不就是為了錢?
可是為了錢不是更應該對他上心?
啊啊啊!時茵越想越糊塗,感覺自己鑽進一個死胡同。
表現出來就是,她一會皺眉,一會敲敲頭,苦惱地□□自己的臉。
最後自暴自棄地瞪他一眼,轉臉欣賞起花園的風景來。
微風吹來,大片大片的紅色花朵在枝頭隨風輕顫,肆意散發著香氣,看起來壯觀又美麗。
時茵來這第二天才發現,花園裏隻種這一種花。
而上次在醫院,擺在床頭的那一束也是這種——開得豔麗,甚至有點俗氣的紅玫瑰。
她當時覺得奇怪,還問方姨,“這麼大個花園,為什麼不種點別的花,一種紅色多單調。”
方姨說:“這裏原先種的全是蘭花,各種各樣的蘭花,還有一些很名貴的稀有品種,養活它們真是費了好大勁。
後來不知怎麼的,您出事那天晚上,江先生叫人把蘭花全挖了,連夜移栽了整園的紅玫瑰。”
時茵望著那片紅色,出了神。
江硯池微垂著眼皮,在看她。
她今天穿著件淺綠色戴帽子的衛衣,頭上戴了頂白色棉線帽,白皙的臉上脂粉未施,清新漂亮的像是剛抽枝的嫩芽。
生機勃勃。
他伸長了腿,望望遠處漸暗的天色,愜意地靠在椅背上,閉上眼。
剛要走過來的楊晉停在門口,震驚地看著這一幕,沒敢驚擾。
他竟在自己老板臉上,看到了“安寧”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