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
季淩蘇聽到這個詞的時候，瞬間明白了樊筱玲的心態。
心似裂開了一道刀口，道：“為什麼？”
沒人比她更了解樊筱玲是個怎樣的人，玲子敢愛敢恨，若喜歡就窮追不舍。
以玲子那種緊抓著龍璟不放的心態，如果有一天，不想再在一起待下去，怕是就已經決定放棄了吧？
樊筱玲雙手交付放置胸前，淡垂睫毛，沒有說話。
隻有一頭海藻般的頭發映在季淩蘇的眸光裏，寫滿失落的倔強，淺淺的就像一壇陳釀的酒，隻能獨自酌飲，無人共享。
微頓，季淩蘇抓住了她的手，道：“為什麼？他對你不好嗎？還是傷了你？”
不好嗎？
樊筱玲抬眸，想著如今龍璟的一切反應，讓自己吃得好，住得好，甚至還會跟自己聊天，送自己他兒時的玩具，心底淡淡抽搐了下，笑笑，“沒有不好。”
“那是……”
“隻是覺得在這裏待得無聊，想要回去陪你而已，而且韓軒失憶了，我也該回去幫你。”
樊筱玲說的清簡，但季淩蘇一下就聽到了重點，覺得不可思議，還是試探性問道：“他……很少來看你？”
不然待在自己喜歡的人身邊是最幸福的事情了吧？為什麼會覺得無聊？
樊筱玲睫毛一顫，想著龍璟這些天來的次數，唇角淡勾了勾，道：“來過。”
什麼叫來過？季淩蘇蹙眉。
感覺到了季淩蘇的不解，樊筱玲淡笑道：“來過四次……兩次問我圖紙軍備的事情，一次問韓軒的事情，還有一次問的組織的情況……”
樊筱玲口氣淡淡，帶著一抹歎息，卻如刀鋒般在季淩蘇心口上破了一刀。
一個女人拿命去換一個男人安危，結果至始至終，都沒有一次安慰性的相處，一句關心的話。
玲子在等的是什麼，她很明白。
可正因為明白，才更能體會玲子當時的失落，一定難過壞了吧？
握緊她的手，季淩蘇寬慰道：“他的性子就是那般，不善於與女子打交道，不然也不會二十一了還沒有娶親，不管怎樣，他把你接到王府，讓你住他的屋子，總歸比以前好些，你可以……”
一句話沒說完，樊筱玲淡淡搖了頭，“蘇子，沒用了。”
季淩蘇心底一顫，看著樊筱玲。
澀澀一笑，樊筱玲沒有力氣的聲音飄來，“如果以前，我覺得他不接受我是不了解我，了解我了，接觸了，終歸是會接受的，可是，終究是我想多了。他說了，他現在不再討厭我。”
“那……那很好啊。”季淩蘇眸光顫抖看著她。
她卻一點點抬起了眼，用季淩蘇從未見過的柔美笑意，笑道：“可是，也不喜歡。”
“……”
季淩蘇心狠狠一顫。
偏苑的屋格內，管家伺候著龍璟在換朝服，青黃相間的廣袖朝服褪去，換上更為簡單的明清色。
龍璟甚少穿這樣淺淡的顏色，以至於管家剛把墨藍色家居服遞上去，看到王爺自己抓過這件衣裳換上，愣了半晌。
龍璟扣上腰帶，正準備找玉絡戴上，就看到管家詫異的眸光。
一怔，垂眸向自己的衣服。
管家尷尬的抽唇一笑，道：“禮應的，禮應的，娘娘來了，是該穿的華貴明澤一些。”
說罷，就汗顏垂了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