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魔劍將軍 第十八章 戰場荒魂（中）
三
魯多城領主館。
卡洛爾遠遠就看見迪加爾在等他，兩個人提前了約十分鍾來到領主館前。鬼族青年用誠懇的語氣說道：
“你應該比誰都更清楚主人的狀況吧，所以請你不要再讓主人任性地使用力量來與你比試了！主人任性我們沒有辦法，但是你可不能一樣任性呀！”
卡洛爾冷冷地答道，“我隻保護主人。”
“話是這麼說，而且你也並沒有錯。”迪加爾苦惱的晃了晃頭，“算了，你也不用那麼看著我，以後多加些心思遷就一下主人吧，我們這些卑微的武士也隻能這樣做了。”
對話告一段落，尼科爾和嘉麗爾已經來了。
索雷對卡邁爾顯然並不滿意。在伏擊戰中，卡邁爾損失慘重，這讓索雷雷霆大發。
空中的雷閃差一點劈到尤妮爾。
“哇！”尤妮爾躲到吉塔爾身後。
卡邁爾不敢抬頭，但看樣子他似乎不太服氣，隻是被索雷的氣勢與力量震撼。站在索雷右側的卡洛爾沒有任何表示，隻是望著遠處虛無的一點。
索雷在向他示威嗎？連發威時都要使用這麼強大的力量。
卡邁爾狠狠地瞪著他。
十武士陸續離開了，最後領主館內隻剩下卡洛爾和索雷。索雷血紅色的眼睛透過蒼色的頭發射出光芒來，帶著不懷好意的笑盯著他：
“還不走開？”
他低下頭以示尊敬，“費勒夜襲，奇兵疑陣，不可不防。”
“你肯定他會來？”
“有我在，費勒未必肯冒這個險。但是，人有些時候做的事情，不就是一念之間所決定的麼？”
“哼。”索雷靠坐進寬大的椅子裏，一腳踏上桌子邊沿，扭頭依舊盯住他：“好一個魔劍將軍卡洛爾，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您過獎了，我隻是一個叛徒，感謝您收留我，不敢承受您的讚美。”
“不錯，不錯。”索雷連連讚歎。他紅色的眼睛忽然不那麼狂妄了，變得很安靜，目光中流露出的甚至是一種憐憫，或者悲傷。
卡洛爾與他對視。
“我是索雷，真正的我自己。”索雷說。
“主人。”卡洛爾屈膝行禮，那是一個標準的武士的禮節動作，讓人輕易地相信他是一位真正的武士。
索雷微微一笑，“我猜得不錯，你隻是信服這個我。”
卡洛爾低頭答道：“主人就隻是主人，沙羅從不反悔。”
“你也是人偶吧，你知道我想要的究竟是什麼嗎？”索雷的眼神耐人尋味。
“每一個人偶都渴望自由。但是，我並不是個玩偶，所以我無法感受您內心深處的衝動。”
“你並非受人支配？”
“我是自由的，我的一切行動隻由自己的思想支配。”
“是麼……我多想與你一樣啊。”
“玩火終將自焚。”沉默片刻，卡洛爾忽然說道。
“你是在勸誡我，還是在警告我？”
“兩者都有吧。”
“我如果不聽呢？”
“如果世界上每個人都聽我的話，那麼曆史早就不存在了。”
沉默了一會兒，索雷歎息，“真懷念我還隻是個普通人類的時候。”
卡洛爾覺得心間隱然一動：“您曾經有過……”
“不錯。”索雷的笑容變得有些柔和動人了，“我曾經有過家人：我的妻子和孩子。那時我們住在小溪旁邊，天天能看到美麗的夕陽。你注意過夕陽嗎？那顏色和戰火的顏色那麼相像，那麼熱情奔放，釋放著自己，同化世界……”
“……”卡洛爾默然不語。
最後索雷說：
“你知道我要做什麼。”
“我的確想過阻止，但是有心無力。”這就是他，無論何種情況下都能冷靜地判斷大局，得出最正確的答案。
“你應該能看到的吧，發展和影響。”
“請讓曆史說明一切問題。”
“你認為會是如何？”
“如果我不介入，您有九成把握。”他說，“您現在的能力，如果不貪圖表麵的力量，要做成任何一件事情都綽綽有餘。而鬼之一族，本不足為懼。”
“你要挾我？”
“是忠告。”
索雷不再說話，閉上眼睛。卡洛爾也隻默默站在一旁，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