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費勒沒有來夜襲。
第二天,殘酷的戰爭繼續。由於昨天沒有分出勝負,所以這次雙方都不想認輸。索雷不再讓大霧掩蓋十五兵團的真麵目,無數隻綠色的怪獸在戰場上橫行,與費勒的風騎隊糾纏在一起。
索雷策馬在戰場上衝撞,卡洛爾與卡邁爾在主人的馬前開路。卡邁爾似乎是有意要與他比試,巨劍揮舞,立刻有一片人被劍風擊倒,每當這時,卡邁爾總會挑釁地看一眼他,似乎在說:我才是最強!
卡洛爾雖無意與那種人較真,但他絕不會示弱。大量的魔刃幻化飛揚,以他為中心的一片區域內就再沒有活物了,連拂過的風都被絞碎在他的魔刃中,嘎然斷止。
是戰爭就會死人,但是,不應該死這麼多的人。
卡邁爾越打越興奮,專門挑敵人多的地方突進。卡洛爾一言不發地跟著,而索雷也不知怎地,隻是在後麵看著,弄得迪加爾莫名其妙,卻也沒有機會開口叫住前邊的兩個人。
他們漸漸脫離了大部隊。
卡洛爾並沒有忽略四周越來越多的敵人,而卡邁爾卻渾然不覺,隻是仿佛不知疲憊地揮舞著巨劍。很快,他們便被層層包圍,挪不動腳步了。
索雷輕蔑地看著圍上來的敵人,沒有一絲要動的意思。
卡洛爾向後退了兩步,靠近索雷以便保護他。他知道,從他出手開始,他與卡邁爾之間的比賽就已經開始,這種比賽除非有一方死亡,否則不會停止。
“看吧!我們誰是最強的戰士!誰最得到主人的賞識!”卡邁爾的聲音中有一股壓製不住的瘋狂,他更快地舞動手中的大劍,想象著這些猛烈的攻擊打在卡洛爾的身上。
卡洛爾隻是靜靜看著同伴失常地在人群中躁動不安,覺得有些可悲;但他沒有動,黑色的身影凝固靜止。那些,不符合一個武士的身份,他不會那樣去做。
不知道過了多久,卡邁爾的動作慢了下來。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一般,身上全都是汗水,看來已經到了極限,但他似乎並沒有要停下來的打算。
“我才是……最強!”
瘋了。卡洛爾想這個定斷足夠公正。
“卡洛爾!你過來!怕我吧……不敢和我比試……”卡邁爾已經累得無法站立了,但仍然這樣說著。
卡洛爾走上前,看著無數的人撲向已動彈不得的卡邁爾,魔刃瞬間激發而出,立刻將堵塞的空間清理幹淨。他看著氣喘籲籲的卡邁爾,聲音冷靜如常:
“想和我交手,就別死。”
魔刃再度溢出,擁上來的敵人又倒下一片。
響箭以極快的速度射像無力反擊的卡邁爾,此時卡洛爾沒有多想,第一反應便是攔在了同伴的身前。一個戰士迎著他衝上來,他左手抓住敵人的喉嚨,輕易讓對方斷氣。
然後,卡洛爾感覺到背後卡邁爾掙紮著拿起了劍。
可他還沒有回頭,巨大的痛楚從脊背一直傳到心裏。拚勁最後全部力量發出攻擊的卡邁爾攻擊的目標竟然是救了自己性命的同伴!卡洛爾的眸子中那一抹紫色的輝光映出一片妖異的紅色:
“你這家夥。”
一柄包裹著紫色光芒的魔刃從他的身體裏彈了出來!那柄魔刃把巨劍彈出了主人的身體,順勢飛到主人的手旁。而這力道十足的一擊震得卡邁爾雙手虎口裂開,飛向一邊;那把巨劍則飛向另一邊,深深**土中。
卡洛爾踏上來一步,麵無表情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卑鄙家夥,緩緩握住了魔刃。
倒在地上的卡邁爾卻陰森地笑了,有淡淡的霧氣漸漸籠罩上來,並且越來越濃。灰色的煙霧仿佛有形有質,似乎本身就是卡邁爾的一部分。感覺到氣氛不對的迪加爾有些慌張地看向索雷:
“主人!”
索雷挑起嘴角。
“主人!您這是要做什麼?!”迪加爾不解。
索雷冷冷地笑,“很早以前就想確認了。”
“?”
“我的矛,與我的盾,究竟誰更強呢?”索雷像是小孩子期待糖果一樣,舔舐著嘴唇。
“!”迪加爾感到了一股從未有過的寒意。
煙霧還沒有散盡,一隻巨大多毛的爪子突地衝出來,立刻有一道無形的力貫穿空氣,路徑上插著箭枝的殘缺不全的屍體都被衝擊起來。那層煙霧中,似乎有一雙慘淡的赤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