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東?”
秦漱將昨天發生的簡單的跟他說了一遍,蕭元東為了她而受傷,還有就是,他根本就不想外人說的那樣。
“你確定你說的是那個冷血無情的蕭元東?”易江南聽了秦漱的話後有些詫異,那個以沒人性著稱的惡魔,既然會對她這麼好,他是知道蕭元東喜歡秦漱,但也不能變化那麼大啊!
“不跟你說了,我要走了,記住,一定要去哦!”秦漱匆忙的拿起包袱走出房門,回頭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再見了,宣王府……
東陵國議政殿內齊聚著文武百官,李陽坐在龍椅上觀察著下麵的情形,文官武將眾多,卻沒有一個願意跟隨李易一同上戰場的,更別說是毛遂自薦了。
李易一身銀白色戰甲站在第一位,麵無表情,目光空洞,,沒有太多的情緒,反觀易江南和唐明軒,一邊擔心好友的狀況一邊擔心國家大事,心情最好的就要數秦漱了,整個議政殿內的人都眉頭深鎖,就怕皇上點到自己的名字,就秦漱一人麵帶微笑。
“你們太令朕失望了,朕要你們這些臣子有何用?”李陽生氣的將奏章一甩,狠狠的看著台下的官員,“周離會?”
“皇上,微臣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未滿月的孩子,臣要是走了,誰來照顧他們,皇上還是饒了微臣吧!”被點名的戶部侍郎一臉恐懼的跪倒在地上,他離皇上這麼遠都被看到,這麼這麼倒黴啊!
“那你呢,王將軍?”李陽瞥了眾人一眼,最後將視線落在守宮門的王謙身上。
“臣,願意跟少王爺一同共赴沙場。”王謙憨厚的臉上沒有害怕也沒有恐懼,對他來說,好男兒就該為國做貢獻,死又何畏!
“好,現在,朕就命宣少王爺李易為元帥,雲一飛為軍事,王謙為虎大將,帶領三十萬大軍快速前往南方邊境,擋住西嶽的進攻,眾卿家還有何異議?”
“皇上英明!”滿朝官員異口同聲,紛紛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還好,沒有點到他的名!
李陽親手將帥印交給李易,千叮囑萬囑咐後才讓散朝,按照東陵的規矩,李易和秦漱、王謙三位大將拜別皇帝之後就從皇宮直接列隊上城門,接受完百姓的跪拜目送,就直接出發至南方邊境。
這時,秦漱坐在馬車上,沿著東繁街緩緩的向城門行去,她看著外麵繁雜的人們紛紛跪在地上,為上戰場的兵將們祈禱,希望他們凱旋而歸。
很巧的是,蕭湘雨的醫館剛好也設在東繁街,秦漱認真的想了想,記起昨天送蕭元東回來時是一直從城門到這裏附近,沒有掉頭,一直是靠右行的,現在是相反的方向,那就應該是在她的左邊咯?秦漱趕緊側過頭,好巧不巧,百姓們都跪了下來,秦漱剛好將醫館內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蕭元東半倚在醫館的椅子上麵無表情的看著門前的隊伍,看見他沒事,秦漱鬆了口氣,因為馬車走的很慢,許是蕭元東感覺有人在注視他,抬頭,在看見馬車上的秦漱後猛的站起身,皺著眉頭,與秦漱的視線對上。
秦漱微笑的向他招招手,也算是跟他說聲對不起,她爽約了,是她不對,可是看他的樣子,好像很吃驚她回去戰場似的,秦漱歎了口氣,也對,他知道她是女人,一個女人上戰場,他當然會驚訝,隻是,蕭元東好像要離開的樣子,身邊有個包袱,他,要上哪去呢?
“漱兒……”
她聽見了,聽見他喚她的名字,馬車漸漸的向前行進,知道蕭元東消失在秦漱的視線,秦漱放下簾子,呆泄的靠在馬車上,一切是一切都已經脫軌了,沒辦法預料未來會發生什麼,她隻知道,如果不跟著李易一起去,兩人的感情隻怕會越離越遠,她會後悔一輩子的。
離開長安已有將近十天的時間,期間,秦漱還是一樣的坐在馬車上,隻有吃東西的時候才會下來走走,因為趕著去邊境支援的關係,一路上並沒有太多的休息時間,為了節省開支,兵將們吃什麼秦漱和李易就吃什麼,並沒有因為身份的不同吃的東西也不相同,全都是在路過的小鎮上買的包子饅頭,兩天一次米飯,四天一次葷菜,這都是元帥李易規定的。
說到李易,秦漱心裏不是滋味,她知道他在生她的氣,一路上他都在躲著她,她去找他,才說一句話他就找借口逃避,一次兩次都是這樣,最後秦漱就幹脆一個人待在馬車上,眼不見心為靜,最起碼不會看見他那種倦煩的眼神。
在那天之後,李易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不再是那個對她容忍的言冰,現在的他不再愛笑,甚至兵將們在他背後叫他冷麵,不言苟笑的神情著實嚇人,隻是,她真的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僅僅是因為她去見蕭元東嗎?江南讓她原諒他,可是他這個樣子,隻會讓她更加沮喪,仿佛他們之間的感情已經不在,他看她的眼神不再是深情款款,在這樣下去,她都沒把握自己會忍多久,她總覺得已經快到她的極限了。
秦漱無力的靠在馬車上,雖然馬車一搖一晃的顛的她腰疼,但現在這種情況,她還想沒有選擇的權力,誰讓她不會騎馬呢!想起在長安的那些日子,雖然每天都過得提心吊膽,但她不得不承認,言冰的朋友們給她帶來了許多歡樂的時光,就好像明軒,還有哪個很像小文的女孩忽樂婷,想起他們成親那天的惡搞,她就忍不住的笑出聲,她終於知道有口難言的摸樣是怎麼樣的了,看明軒的樣子就知道。
還有雲台和萱兒,也不知道他們過得好不好,她這個名義上的老爸走了,他們會不會想她呢?才一個月不到的小不點,會想才怪,哎!她好像回到長安,不然揚州也可以,好想念‘相思河畔’的紅燒肉呢!
“大人,元帥讓您過去呢!”
就在秦漱以回憶過去的美好時光來填滿一路上的無聊與孤單時,馬車突然停了下來,秦漱的思緒拉回,正想要掀開簾子看外麵的情形時,一個士兵突然出現在馬車外,大聲的喊道。
“元帥?”秦漱疑惑的抬頭,不解的看著那名長相很是憨厚的士兵。
“對,元帥與副帥都在那邊的茶棚下等著您。”小士兵許是沒見過秦漱這般長相清秀身材瘦小的男人,忍不住的將目光往她身上瞄,視線一遇上秦漱,就飛快的撇開,像是做錯事的小孩般,黝黑的臉上透著紅。
“好,我就來。”秦漱好笑的看了看小士兵,這年頭還有會臉紅的男孩,嗬嗬,可見他是鮮少與外人接觸。
“是!”被她這麼一看,小士兵的臉更紅了,連忙應了一聲,匆匆的跑走。
“哎!好可愛的小男孩,既然還會臉紅,真的是!”秦漱搖搖頭,然後跳下馬車,朝不遠處的茶棚走去。
“雲大人,下官正與少王爺談論西嶽進宮向陽關的事,我們想聽聽你的意見。”給秦漱倒了杯水,副帥王謙恭敬的看著她,希望他能想出一個好點子。
“西嶽慣用什麼武器?”拿起瓷碗往自己的嘴邊靠,秦漱偷偷的瞥了一眼坐在他身邊的李易,見他之是幽幽的喝著茶水,並沒有早幾天的不耐表情,心裏暗暗的鬆了口氣。
“西嶽人慣用的是大刀,他們每一個兵將都是會經過西嶽的將領訓練,反觀我們東陵的士兵,都是些剛剛征回來的新兵,那些個精銳部隊,都讓楊將軍給調走了,不過最具威脅的還不是那些精通大刀的西嶽士兵,而是那個以嗜血著稱的西嶽太子,前方來報,這次的戰事,是由西嶽太子親自出馬領兵,對我們來說這是最大的威脅。”王謙上過幾次戰場,都是東陵與西嶽的戰爭,有兩次剛好是西嶽的太子領兵親征,論武功和經驗,都是在少王爺之上。
“西嶽的太子?”秦漱有些詫異,太子親征,危險豈不是很大,西嶽的皇帝就不怕後繼無人嘛!
“對,我見過他幾次,不過,都沒見過他的真麵目,每次上戰場,他都會帶著麵具,隻是,西嶽太子不僅刀劍精通,連箭法,都是出了名的好,他手下的將士都稱他為神箭手。”
“箭法好又怎樣,跟他父親一樣,不是什麼好東西!”久久沒出聲的李易淡淡的開口,這家夥真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真有這麼神的人?”樣樣都是絕頂,老天爺是公平的,那個西嶽太子肯定是長的奇醜無比,不然怎麼會蒙著麵不敢見人!
“好了,不是讓你們來討論西嶽太子的事跡的,王謙,還有幾天能到達向陽城?”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戰事,至於那些兒女私情,就先放下吧!
“至少都還要半個月,少王爺,天色已晚,我看就先讓大家紮營休息,趕了那麼多天的路,將士們也都累了。”
李易猶豫了一小會,看了看秦漱,“好吧,今晚現在附近休息一夜,明天再繼續趕路,王謙,吩咐下去,每個營都要好好護著自己的糧食和水,過了這個小鎮就該是沙漠,到時可就沒那麼好找食物了。”
“是!”王謙點點頭,“對了少王爺,雲大人的帳篷,是不是紮在您的旁邊?”
“不用了,我與少王爺同一帳篷就好。”回答王謙的回答的不是李易,而是李易身邊的秦漱,她想找個時間跟他說清楚,反正她現在 是男兒身份,不會有人懷疑的。
“不,雲大人們也經曆過這種風餐露宿,給他紮個舒適一點的帳篷。”李易出言反駁,笑話,讓她跟他住一個帳篷,他哪有什麼心思研究戰事啊!
“你……”秦漱氣惱的看了李易一眼,他是不是存心要跟她撇清關係,要是換成以前,他還巴不得呢!
“王副帥,去找一些肉類的東西給大家,休息好了才能趕路!”李易忽略秦漱不滿的神情,自顧自的吩咐王謙。
王謙點點頭,然後拿起自己的劍走出茶棚,留下秦漱和李易兩人,氣氛簡直是到了冬天一般,冷冷冰冰的,誰都沒有說話。
李易大口的喝下碗裏剩下的茶水,起身欲離去,卻被秦漱伸手攔住,低下頭淡淡的看了一眼她,然後迅速的別開臉,將視線轉向別處,幾天了,他幾天沒有好好的看她了?
“我就真的令你那麼討厭。”秦漱受傷的看著李易,不明白為什麼他老是躲著她,連一句話都不肯說,難道還是因為蕭元東?拜托,她都解釋過幾次了?還不信她啊!
“不是!”國家大事當前,他怎麼可以把心放在兒女私情上,那樣就太對不起皇帝叔叔對他的期望,還有全東陵的人民百姓,沒辦法,一見到她他就會心神不寧,唯一的辦法就是不要見她,所以這幾天以來,除了一些有必要出現的場合,否則他絕不會讓人叫她來。其實,看著她一天一天的消瘦,他心裏比她還要痛,恨自己沒有求皇帝叔叔將她留在長安,反而跟著他在這裏受罪,但他也氣,氣她一聲不吭的就去見蕭元東,他在意,他很在意!
“那你為什麼一見到我就走?”她受夠了,她一定要跟他把話說清楚才行,不然憋在心裏她快瘋了!
“沒有,這裏是沙場,不是長安,我身為元帥,自然應該做個好榜樣!”身為眾將之首,絕不能玩忽職守,曆史上的大將們不都是這般嚴厲的嘛,隻是他不僅僅是要他的將士們尊敬他,還要他們的心,軍心穩了,才能打好這一仗,在這個節骨眼上絕對不能出差錯。
“是嘛!你那認為你這樣就會是好榜樣?你知道不知道,下麵的將士都稱你為冷麵元帥!”她承認他的確是那樣想,但是方法不對,這樣會越來越多的將士不服氣,認為元帥老是找他們麻煩!
“我是元帥,這些事不用你來教我,現在,我要走了,不想在這裏聽你嘮嘮叨叨,鬆手!”李易麵無表情的看著秦漱,明知道不能這樣對她,但一想到她和蕭元東在一起的情形,就忍不住的大聲說話。
“你……”秦漱氣結,他到底是怎麼了?
“我說,鬆手!”李易語氣明顯的露著不耐,他不是討厭她,隻是想一個人靜一靜,有她再的地方,他總是不能全神貫注的想一件事情,這就是他反對秦漱跟他一起來的原因之一,還有就是,戰場太危險,他不想她出事!
無奈,秦漱隻好鬆開拉著他的衣襟的手,眼睜睜的看著他離開自己的視線,心裏有著擔心也有著氣惱,在這樣下去,仗還沒打完,她就會被李易先氣死,她不明白,不就是一個蕭元東嘛,怎麼能夠令李易性情大變?她道過謙,為什麼他還要這樣?
“到底是怎麼回事?”李易坐在上位眼神犀利的看著兩邊的眾將士,將地圖丟到一邊,為了能盡快到向陽,他丟下將士們一個人快馬加鞭的趕路,早上他才到達這裏,結果看到的不是兵士們守著城門,而是聚集在一起賭博,國家有難,這些最前線、所謂的將軍竟然放任屬下聚賭,真是豈有此理!
“元帥,是這樣的……”為首的向陽城許可伸手抹了把冷汗,誰說這宣少王爺好說話來著,他都是覺得比那楊將軍還要可怕。
“我沒有問你!”身為眾將之首,既然把這件事放置不理,這裏到底是戰場還是長安?李易心中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漲,“你,說!”
被李易指著的人害怕的直哆嗦,“少王爺……”
“這裏不是長安,我現在是皇上欽點的元帥,不是宣少王爺。”李易冷冷的開口,若不是他拋下漱兒先來,還不知道這裏的人有多為官不正,簡直就是東陵的恥辱。
“元帥!將士們……”還想辯解,卻發現根本沒有理由,畢竟是被他親眼看見,“元帥,屬下們知道錯了,再給屬下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
“元帥,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眾人紛紛跪在李易麵前,默默地替自己抹了把汗水。
“下不為例!”現在正是用人之際,雖然這些人起不到什麼作用,但至少能幫一些小忙,李易幽幽的歎了口氣,“以後……”
“報……”
李易還想要說些話提醒他們,卻聽見外麵傳來一個將士的聲音,李易皺了皺眉頭,這麼快?
“啟稟元帥,後方的支援軍有飛鴿傳書來。”負責書信方麵的將士進來,“信上說,雲大人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