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抹除記憶？
千鈞一發之際，慕容席抓起我，一個甩身，將我從鋒利的劍下拉開，那長劍刺啦一聲，沒有刺中我的胸口，卻劃破了他的衣衫，刺進了他的手臂。
鮮血滲出，那青色的衣袖，慢慢染紅。
“席，席！”我嚇的尖叫，手忙腳亂的不知如何是好。
不記得我了嗎，為何還要替我擋刀。
這裏，到處都是你的仇人，你怎麼可以受傷，你怎麼可以受傷？
“慕容席！”南宮見著也是一愣，那要出招的手，硬生生的收回。
“魔頭，我殺了你，替司徒大哥報仇。”那女人見著慕容席如此輕易就被她傷到，眼裏的戾氣更是深了幾分，那鋒利的劍，朝著慕容席便刺來，半絲不留餘地。
“妹子，我幫你！”人群裏，見著有人發起攻擊，也跟著一躍而出，一對銅錘朝著慕容席狠狠砸來。
兩人前後夾攻，席一手拉著我，單手應付，一腳踹飛那銅錘，又一個閃身躲過長劍，眨眼間，他伸出的手，一把夾住了那女人的長劍，硬生生的將那劍折成了兩段。
跟是又是一腳，將那女人狠狠踢飛。
“大夥一起上，為我們死去的親人報仇啊！”眾人見著如此，紛紛掏出武器，圍了上來。
頓時，場麵極為緊張。
那些人麵目猙獰，滿目殺氣，一副要置席與死地的模樣。
該死的，我懊惱萬分，卻不知如何幫忙？
南宮見此情況，也是臉色一緊，人卻已自動的站在了席的身邊。
“南宮莊主，你讓開，難道你要與整個武林為敵嗎？”那為首的老頭子，看到南宮站在了慕容席的身邊，眼色一沉，厲聲說道。
“慕容席，是我的客人，我有義務保障他的安全。”南宮冷冷說道，身子卻是不肯移開半步。
我感激的朝他看去，這個家夥，倒是幾分義氣。
也為自己之前的怒氣，幾分愧疚。
“也算我一份。”一人踏過人群，一躍而入，站在了我們的身後。
我回頭看去，是那個展遙。
他們，都是席的朋友？
卻又似乎不像！
有什麼關係，至少現在，他們站在了席的身邊！
“好，好，一個麒麟山莊，一個羅刹宮，一個青龍幫，竟然都鬼迷了心竅，幫著這魔頭，對付我們自己人。”那個老頭子似乎氣絕，大聲的罵道。
“停！”展遙冷冷開口，“我羅刹宮，與你們可從來都不是自己人。”
“也對，你羅刹宮宮主，連自己護龍山莊都可以背叛，可以痛下殺手，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那老頭子似乎對一切都是了如指掌。
展遙的眼裏閃過一絲的傷痛，衣袖下緊握的雙手，卻是要掐出血來。
那一場大戰，讓他的羅刹宮名氣大振，卻也被迫離開了護龍山莊。
護龍山莊同樣死傷慘重，他還有何顏麵待下去。
“二哥哥！”一直站在人群之後的莫小柔，見著別人如此說，心痛不已，雙眼已是一片淚花。
我莫名的瞧著，腦海裏隱隱有什麼東西閃過，卻撲捉不到。
展遙的苦衷，南宮的苦衷，這一切的源頭，到底是誰，會是我嗎？
難過，隻覺得分外難過！
“廢話少說，動手！”慕容席冷冷拋下這幾個字，一手不肯放開我，身子輕移，人已是朝人群衝去，赤手空拳，卻是打的那些人，幾乎沒了招架之力。
他眼裏的煞氣越來越濃，身上的血腥味也越來越濃。
好似換了一個人一般。
魔頭！他們都叫他魔頭，我也被他這噬血的殘忍，狠狠的震住。
這個人，這個人，他的眼神，和剛剛已是完全的不同。
我分明覺得熟悉，卻又覺得陌生。
不過是片刻，慕容席一行三人，已是擴大了他們的圈子，慕容席更是殺出一條血路，雙眼通紅，他已殺的快要失了心智。
那些人一堆堆，被打倒了，又重新圍上來。
這後花園，這麼小，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人？
作嘔的血腥味，讓我反胃，那血淋淋的場景，我幾乎要忍不住吐出來。
我不知道，穿越過來，迎接我的竟然是一場噬血的戰鬥。
尖叫聲，哭喊聲，刀劃過骨頭那刺啦刺啦的聲音，交雜在一起，讓我的耳膜疼痛不已。
住手，住手。
我無聲的大喊，嘴巴張合，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到底是誰的錯。
席，你這樣做，又要背負多少的罪孽。
“遭了，展遙，那個惡魔席又出來了。”南宮也注意到了這裏的不對勁，轉頭朝我們看來。
瞧見那猶如人間修羅場一般的場景，他焦急的大喊。
“快阻止他，快阻止他。”他一腳踹飛了與自己纏鬥的人，躍到了慕容席的跟前，想要去阻止。
展遙也急忙過來，手裏握著的長劍已是對準了慕容席。
“惡魔席，你回去。你遭的罪孽還不夠多嗎？你要讓慕容席替你背多少的罵名？”展遙邊罵邊打，卻哪裏還是這樣子的席的對手。
“喂，你若真是小閑兒，你阻止他啊！”南宮見著展遙無法阻擋，情急之下，朝我喊道。
我，展遙都阻止不了，我怎麼阻止？
我愣愣的瞧著那讓我覺得陌生的人，我如何阻止，他忘了我，也不聽我的解釋，我怎麼阻止。
“閑？”展遙的劍還沒來得及收回，卻見得慕容席忽然轉身，迫的他急忙收回長劍，控製不住內力，而急急後退。
慕容席原本拉著我的手，一把將我拉進他的身邊，那低沉醉人的聲音開口，“你說你是閑？”
他記起了我？
他竟然記起了我？
“我，我……”大起大落間，我幾乎說不出話來。
他卻是一把拉起我，幾個飛躍，人已消失在了後花園。
“不打了？”南宮見著一愣，瞧見慕容席的身影消失，無奈一歎，這爛攤子，他怎麼收拾？
“恐怕由不得我們！”展遙見著周圍那些已經陷入歇斯底裏的人群，他們怎麼肯輕易罷休。
這一次，又是死傷慘重。
麒麟山莊，怕是從此在武林中，也要名聲大噪了。
我被慕容席帶著，一路飛奔，到了麒麟山莊所在的山頂。
麒麟山莊與那護龍山莊一樣，也是占了一整座山，依山而建了莊園。
而這山頂，平時杳無人煙。
到了山頂，慕容席放下了我，那一雙冰冷噬血的眼眸，瞧著我的時候，卻是幾分困惑。
“你怎麼變成了這幅模樣？”他眉頭一皺，似乎幾分不滿。
“我，我睜開眼睛就已經是這幅樣子了！”我不知道怎麼解釋，隻好實話實說。
“你……”他那冰冷的臉上，竟然是勾唇一笑，那笑妖嬈萬分，幾乎要晃花了我的眼。
才笑著，那人一把將我摟進了懷裏，瘦削的下巴，嗑在我的肩膀上。
“回來了就好。”低喃著開口，聲音幾乎輕而不聞。卻是重重的落在了我的心上。
他記起了我，他真的記起了我？
被席擁進懷裏，我卻覺得幾分不真實。
毫無預兆的，他就這樣想起了我，甚至不管我頂著別人的臉麵！
身體僵硬著，雙手死命控製著，不敢攀上席的後背。
怕自己一動，這一場多彩的夢，會像肥皂泡一般，瞬間消失不見。
“我以為，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再出來。”抱著我的席，那溫柔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那溫熱的氣息，圍繞著我的耳垂，讓我輕顫不已。
這是席的聲音，是席的氣息，是我的席。
可是他的話？
“再也不會出來，是什麼意思？”我呐呐的開口，幾分迷糊。
“閑，你會慢慢的想起，想起我們的一切的。”席卻沒有開口解釋，隻是自顧自的訴說。
眼前的這個人，是我的席，卻又好像不是我的席？
惡魔席抬起我的臉，仔細的端詳。
瞧了半天，才開口說道，“這臉比起閑自己的，雖然差了些，可馬馬虎虎我勉強還能接受。”
額，這話？
我被他的話嗆著，這什麼意思？
那個叫司徒蘭的很醜嗎？
“席，你真的信我？”瞧著慕容席一副調侃的模樣，我還是幾分不放心。
為何所有人都將信將疑，他卻忽然毫無疑問了呢？
“信。無論你變成何種模樣，我都能認得出來！”席低聲開口，那分明冷冽的眸子，瞧著我的時候，全是滿眼的深情。
夢裏的那一雙眼睛，和這一雙眼睛重疊。
是他，就是他。
穿越了千年，來到我的夢裏，將我喚醒。
“謝謝，謝謝你相信我！”我盯著他的雙眼，舍不得挪開。
那一雙如海一般深邃的眼睛，藏了多少深情。
再不想去考慮他剛剛為何冷漠，為何陌生。
這失而複得的感情，讓我感動不已。
雙眼蓄滿了眼淚，已是藏不住，紛紛滑落。
“傻瓜，說什麼謝。”席低低一聲輕歎，溫柔的抬起了我的臉，替我拭去淚水。
“我，我……”我哽咽著不知再說些什麼好，心裏明明有千萬句話要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隻覺得這一刻，就算忽然死去，也是值了。
慕容席見著我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樣，眉眼輕笑，隻見著他緩緩低頭，“閉上眼睛。”他的聲音仿若是從喉間傳來，帶著一絲輕笑，讓我莫名的輕鬆。
我聽話的閉上了眼睛，享受他溫柔的親吻。
我有些丟臉的瞧著自己過於激動的反應，雙手卻早已不知覺的抱住了席寬厚的背。
良久，好似過了一個世紀一般。我低著頭，不敢去看席。
想著他漂亮的眸子，現在鐵定滿是促狹，我便更是覺得幾分懊惱。
分明是一把年紀了，怎麼還如此難以把持。
眼前的人，眼前的人簡直就是一個惡魔。
沒有預料的輕笑，席隻是重新將我擁回懷中。
“我好想你，想你想的快要絕望了。”聲音裏帶著一絲疲憊，他緩緩開口。
“席，對不起，對不起。”我緊緊回擁他，想要給他我所有的溫暖。“我一直昏迷，醒過來卻又找不到可以回來的路，我也想你，想的不得了。”
“這一次，你是不是不會再離開了？”席見著我如此說，分明身子輕輕一震。又低聲詢問。
“不離開了，再也不離開了。是我笨，是我傻，竟然一意孤行的跑回去，我怎麼舍得丟下你，丟下了你，我根本沒有辦法活下去。”我急忙的解釋，我記不起為何我要從古代跑回現代，定然不是我樂意的，隱約覺得這事，與莫小柔脫不了幹係。
“是我不好，如此大意，讓你受傷，才讓你不得已離開。對不起。”聽到我的話，席的聲音忽然一啞，他開口，語氣裏有我難以察覺的悲傷。
是席，我的離開是因為席？
我想了很多種情況，獨獨想不到這一種！
不是這樣的，肯定是有什麼誤會才對。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席，我們之間不需要對不起。”見到他幾分哀傷的眼睛，我心疼的輕撫他的麵頰。
瘦了，與我記憶中的那個樣子相比，消瘦不少。
眉眼間的哀傷，也是越發的深了。
“席，再也不要離開我，也不要趕我走，沒有你，我就算活著也和死了一般，毫無生趣可言，以後，無論如何，就算是我主動提出，也不要放我走，答應我，好不好？”想起之前的離開，我仍舊心驚膽戰。
不明原因的離開，定然是我的注意。
席不忍拂逆我，所以不得不放手。
我不能讓這樣的事，再一次重演。
“好，我答應，從此再也不會放開你的手。”席開口，語氣裏滿是莊重，這一句答應，猶如誓言一般。
“喂，你們兩個竟然跑到這兒來你濃我濃，慕容席，你這回又是捅大了簍子了，你真是害慘了我的麒麟山莊。”忽然，隻聽得一聲噪雜的聲音，我們同時回頭看去，卻見著灰頭土臉的南宮旬，和一臉怒容的展遙，正氣喘籲籲的站在我們的身後。
後麵還跟著冷著一張臉的展逍，跟嬌喘不已的莫小柔。
“惡魔席，你別沒事就出來，好不好？你說，現在怎麼辦？底下的那群人，已經憤怒的要把我這麒麟山莊給生吞活剝了！”南宮旬的怒氣實在不低，瞧著席的臉色極差。
“喂，我不管你現在到底是誰，你們青龍幫的人，帶頭挑的事，你自己說，怎麼辦？”說完席，他又轉向了我，那一雙眼睛，幾乎有火冒出。
“就說，我們在底下打的水深火熱的，你們到好，在這裏親親我我，好不愜意。”展遙也跟著補上一句，臉色照舊是冷的可以。
“那些螻蟻，哼！”惡魔席擁著我，瞧向南宮旬和展逍，臉上的笑意早已收斂了幹淨，那一雙滿是煞氣的眼，冷冷的掃視了麒麟山莊所在的位置，吐出來的話，狂妄之極。
“你又想怎麼樣？”南宮戒備的攔在了惡魔席的麵前。
“解決了他們。”惡魔席的語氣冷冽，眼神更是冰冷。
“你……”南宮旬幾乎氣絕，“那麼多人，江湖上的半數門派幾乎都派了人來，你說要解決他們？”這人，除了打架，到底有沒有腦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