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耍陰謀
該死的,該死的,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風烈十分敏感,見著我的眼睛微微在動,他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站起了身子,孤傲的站在那裏,冷眼瞧著我張開眼睛。
那裏還有半分的溫柔。
風烈,風哥?
我心裏納悶,不好的預感,卻是越擴越大。
是同一個人?難道是同一個人?
我瘋了,我真要瘋了。
一直在我旁邊的那個人,竟然是這麼大的一個人物,竟然是什麼武林盟主。
那他潛伏在司徒蘭的身邊,又是幹什麼。
總不是因為單純的喜歡她吧!
我腦子裏糾結的厲害,卻是一句話也不說,隻冷冷的瞧著他。
喜歡司徒蘭也與沒有關係。
這個人,城府極深,他到底在策劃一場什麼樣的陰謀。
他要江湖上腥風血雨,是想要得到什麼?
他不開口,我也緊緊閉著嘴巴。
剛剛那一幕,就好像是一場夢一樣,隨著我眼睛的睜開,夢便醒了,什麼都沒留下。
“聽說你和慕容席的關係不簡單?”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懶洋洋的開口,又恢複了那吊兒郎當的模樣。
深情不見,冷冽收斂。
我撇了撇嘴巴,還是沉默。
“不說話?”他斜睨了我一眼,“不說話也沒關係,試試就知道了。”
“來人。”他高聲喊道,門外立刻有人敲門進來。
“傳話出去,司徒蘭受傷嚴重,生命垂危。”他一雙狐狸眼瞧著我,嘴裏卻說著彌天大謊。
他的匕首根本就沒有刺中我的要害。
而他的搶救及時,我的傷口處理的很好。
這個家夥,竟然用這樣的方法逼席出來。
“你卑鄙。”我恨恨說道,語氣滿是唾棄。
“那又如何?”他懶洋洋的反問,好似對這樣的怒罵早已習以為常。
這個家夥,奶奶的,是我腦子有毛病,他卑鄙,我又不是頭一回知道。
“不怎麼樣,我隻是想知道,你這樣的人,以後死了會下那一層地獄?”我的語氣冰冷,怒氣收斂。
跟他生氣,他到沒事,我自己怕是要發瘋。
實在犯不著。
他一直慵懶笑著的麵容,有稍稍的僵硬,卻又很快恢複了常態。
他已經猜到幾分,認為我不是什麼司徒蘭。
可若他真是那個風哥,隻怕瞧著我這樣的臉,對他如此說話,他心裏也不舒服。
哼,不讓席好過,我當然也不讓你好過。
“哈哈,我若是下了地獄,定然是要拉著你一起的,黃泉路上寂寞,有你做伴,我也不會無聊。”他大笑,那笑意卻完全不達眼底,說的話分明心狠,卻又好像包含了極濃極重的感情一般。
“哼,我司徒蘭豈會與你這樣的無恥之徒一路。”我橫眼瞧他,滿眼都是鄙視。
“別小看了我青龍幫,我在這兒的消息一旦泄露,風一定回來救我。”我故意提到風哥,見他臉上的表情,似乎無動於衷。
演吧,你繼續演吧,風烈。
若你真是喜歡司徒蘭的風,你敢對席不利,我就與司徒蘭玉石俱焚。
“哈哈哈……”他又是一陣大笑,卻好似是為了掩飾尷尬。
“女人,你就做你的美夢吧!”他大聲說道,聲音比之前提高了不少,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
那腳步急切的,好像背後有什麼東西在追趕他一樣。
我瞧著他遠去的背影沉思,這青龍幫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幫派,他卻是堂堂的武林盟主,哪怕是剛剛才被推舉的,可又怎麼會跟司徒蘭認識?
瞧他的舉手投足,城府陰謀,定是個極有背景的家庭出來的人。
想不通,實在想不通!
司徒蘭也不知被我這麼一攪合,去了哪裏?
她若是知道,她身邊一直不離不棄的風,是這樣的一個人物,不知會怎麼想?
我有些煩躁的敲了敲頭,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我那還有什麼閑情逸致來管?
曾閑,你不是沒事幹,太閑了啊!
我傷重,性命垂危的消息已被傳了出去,這江湖,雖然沒有現代這麼發達的通信工具,可傳遞消息的能力實在不容小噓。
怎麼辦?
若是席冒險前來,又怎麼對付得了這個變態。
老天保佑,他躲的遠遠的,遠到接受不了什麼消息的地方去。
房間裏一直候著的小丫頭,從桌子椅子開始擦起,現在已經在擦地了,她從進來到現在還沒有說過一句話。
那兩個彪悍的護衛,站在門邊,跟門神一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我。
門口院子裏,更是從五六個護衛增加到了十個。
或許這院子外頭,還有。
我大大的歎了口氣,實在是太看得起我了。
要是為了我,完全沒有必要。
如果這些人是為了席他們而設的,那又實在有些小兒科。
不去想,不去想,我煩躁的倒頭就睡,醒著也想不出什麼法子了。
來了古代,短短幾天,又是中劍,又是匕首的,不知道下次又會是什麼新花樣。
不知不覺,我已經在這小院子裏,待了三四天了,一點動靜都沒有。
而那個風烈,卻每天跟個雕像一樣,來我的房間,默默的坐上一下午。
也不開口說話,也不看我。
等到第四天的時候,我瞧見他又進來,坐在那個固定的位置,終於忍不住了。
我掀開被子,下床,走到了他的麵前。
他隻是懶懶的瞧我一眼,仍舊不說話。
“我要出去!”我開口,才發現因為太久沒有開口說話,嗓子嘶啞的厲害,連我自己也是一愣。
他顯然也有些驚到,卻又馬上恢複了神態。
“你是個俘虜!”他冷冷的說,說我斜睨了我一眼,那眼神明顯在告訴我,一個俘虜,沒什麼資格談條件。
“那又怎樣,俘虜也應該放風。”在床上一連躺了四天,我骨頭都快要散架了。
“你是在想你的慕容席了,你是不是很失望,他到現在還沒來救你?”他忽然語氣一變,好像幾分酸澀。
“哈哈,看來是我高估了你了,慕容席關心自己,更勝過關心你嗎?”見我緊閉著嘴巴,他又補了一句。
“你本來就想錯了地方,全天下都知道我和慕容席有不共戴天之仇,我靠近他不過是為了報仇罷了,他怎麼會來救我呢?隻是,你這消息看來傳的也不厲害?”我腦子一轉,快速的說道。
“哦?”他懶懶的一應,明顯的敷衍。
“若是消息靈通,風早就來了,無論我到哪裏,風都會出現的,他若是不出現,就說明你根本就沒有把消息傳出去。”我又故意提到風,哼,風烈啊風烈,你若是真喜歡司徒蘭,也別怪我小人之心了。
“一個青幫裏的小人物,就算知道了你在奪魂島又如何,我看他根本就到不了這兒?”他的語氣開始有些加快,隻要一提到風,他那可以奪取奧斯卡影帝的演技,也開始變得不那麼厲害了吧!
眼神裏似乎出現了一絲狐疑。
他是不是在猶豫,在懷疑,在想我到底是誰?
是他的司徒蘭,還是別的人?
我口口聲聲提到風,究竟是故意,還是真的。
“風才不是什麼小人物,他在我心裏是這個江湖上最出色的男子。”我的語氣裏滿是不服,心底卻是偷偷的唾棄自己,曾閑啊,你看來也是奧斯卡的影後啊!
說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
那句子,那表情,有板有眼的。
風烈見我如此說,眼裏的神情有一瞬間的動容,卻又立刻收斂。
“我要出去。”我才不管他眼裏有什麼內容,重提自己剛剛的話。
他見著我態度這般堅決,剛剛還冷著的臉,忽然又變了樣子。
“要出去可以。”我才思考,他忽然緩緩開口。
“但是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我簡直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不過是無聊之極才提的建議,他竟然真的會同意。
這人是不是瘋了?我若是出了門,大家就會知道,司徒蘭根本就沒有性命垂危,他又怎麼還會允許我出門?
“不許開口說話!”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抬起了頭,盯著我的臉,慢慢說道。
這個算是什麼要求,難道他還會怕我喊救命嗎?
我剛想要開口,他忽然速度飛快閃身到我的身後,手指的指尖劃過我的頸椎,他想幹什麼。
我狐疑的想要問個清楚,卻發現張了嘴巴,竟然是毫無聲音。
什麼情況?
該死的,他這是做什麼?
他是點了我的啞穴嗎?
他這個要求,還沒有經過我的同意,該死的,他怎麼可以私自做主!
我鬱悶的瞪著他,他看我一臉怒氣的表情,似乎很是得意。
“恩,既然你這麼想出去放風,那我們就好好去放一放!”他的語氣都開始有些高昂。
“來人!”一聲令下,馬上有兩個小丫頭前來。
“將他弄成我的跟班!”他說完,便顧自己走了出去。
跟班?
我要把我弄成他的跟班,他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材?
穿起了小短褂,盤起了頭,眉毛被畫粗,白皙的膚色變成了黑黝黝的樣子。
我瞧著銅鏡裏完全變了樣子的自己,簡直有些哭笑不得。
被小丫頭們推著出門,風烈早已換好了衣服等在了門口。
他竟然脫掉了那身騷包的紫色長衫,穿了一件白色的袍子。
那邪肆的臉上,看到我的霎那,似乎盈滿了笑意。
原來他的眼睛也是會笑的?
我默默的想著,走了出去,卻看到門外的排場愣了一愣。
我抬頭瞧他,眼裏滿是疑惑。
“給司徒蘭下葬,我風烈對慕容席,也算是給盡麵子了!”他瞧著那白色的布蓋著的人,高聲說道,像是在解釋給我聽,又像是要告訴什麼人?
該死的,他又要耍什麼陰謀!
那人假冒司徒蘭,還給她下葬,他想要這樣的方式,引席過來嗎?
這人,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我轉身就走,卻被他一把拽住。
“不是要出來放風嗎?這麼熱鬧的放風,怎麼還不樂意了?”他挑了挑眉,笑著說道。
該死的,該死的。
我雙拳緊握,幾乎要拽出血來。
這個人渣,竟然想出這樣下三濫的招數來。
該死的,我是瘋了,才會要求出來放風。
曾閑,曾閑,你是不是一天不做蠢事,就難受的緊。
嘴巴開不了口,手也掙脫不了風烈。
我狠狠的瞪著他,站在原地不動。
讓我去給自己送葬,我他媽的腦子有毛病嗎?
風烈,你為了慕容席,倒是舍得?
你就不怕你的司徒蘭,真的死去嗎?
風烈哪裏管我的表情有多臭,放開我的胳膊,卻是一把攬住我的肩膀,將我拽上了馬車。
他的力氣大的嚇人,我死命掙紮,卻是無濟於事。
“不想被點穴道,就安分點。”進了馬車,他一直笑著的臉,忽然拉長,冷冷說道。
這人,變臉比變天還要快。
我知道再是掙紮,也無用。
冷冷的坐在一邊,瞧著窗外。
奪魂島上早已沒了什麼人,三三兩兩在走動的,都應該是風烈自己帶過來的人。
我們的馬車在後頭,前麵四個彪形大漢,抬著那不知是誰假裝的屍體,率先走去。
真是荒唐。
我瞧著那穩當當被抬著的屍體,覺得又是氣惱,又是可笑。
司徒蘭,他竟然說那裏躺著的是司徒蘭。
竟然說要替席,幫著給司徒蘭下葬。
才想著,卻忽然看到一個遠處一個身影閃過。
是誰?
我立刻打起了精神,瞧去。
是南宮他們嗎?
他們怎麼還不離開?
馬車行駛了一段路,在一個小樹林裏停了下來。
風烈拉著我下車,車外不知何時,已經站了很多人。
一個個都穿著和我類似的短衫,像是那些整天在院子裏閑晃的護衛。
樹林中間空曠的地方,不知何時已經堆起了一個火堆!
我心裏一個咯噔。
他要幹什麼,他想要火葬司徒蘭?
那裏麵躺著的根本就不是司徒蘭,他腦子有問題嗎?
席怎麼會這麼笨,連這個都會分辨不出來。
我冷眼瞧著他們將那鋪著白布的屍體放上了那堆好的柴堆上,風烈親自前去,掀開了那白色的紗布。
我有幾分好奇的瞧去,想要看看是那個替死鬼?
不瞧還好,一瞧嚇了一跳。
司徒蘭,竟然是司徒蘭?
怎麼會是司徒蘭?
難道是易容?
他真的是那個風嗎?
他若是風,怎麼會舍得燒掉跟司徒蘭一模一樣的臉?
我瞧向風烈,他卻隻是冷著一張臉,遲遲沒有下令。
他在等,在等席嗎?
他就那麼篤定,席會出現?
我開始在心裏祈禱,祈禱席千萬不要出現!
可惜老天,顯然並沒有功夫來聽我的祈禱。
一個高高瘦瘦的身影,出現在樹林深處,一身墨色的袍子,更是顯得他消瘦不少。
那一張原本漂亮無比的臉上,如今卻是胡子拉碴,一臉頹廢,那深邃如海的眼睛裏,如今卻是找不到半絲的神采。
席,我的席。
才見著他的霎那,我已經悲傷的不能自己。
你為何要來,為何明知是陷阱還要往下跳。
我的眼睛直直盯著席,腳步已經要跨了出去,卻立刻有兩個人一左一右的站在了我的身邊,一臉戒備。
怎麼辦,怎麼辦?
我嘴裏發不出半絲的聲音,身子又被鎖在在這兩個人中間,絲毫不能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