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目光,帶著探尋,帶著狐疑,更有甚者,帶著不屑和嘲諷。
很多人不認識容澤漆,但是宣王府的馬車上,印著的宣字,恰好就印證了男人的身份。
聯想到芫華公主是賢妃娘娘唯一的女兒,是宣王殿下的親妹妹,宣王殿下會出席今日的送親大典,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隻是因為容澤漆常年生病,一直久居於宣王府之中,從不出門,導致大家對他的出現,還是充滿了好奇。
不經意間,怯怯私語的聲音傳入了半夏的耳朵。
“那個人是宣王殿下吧?確實跟傳聞中一樣,像是病重的樣子。”
“宣王殿下能參加今天的宴會,是不是可以證明,聖上對他還有期待,並沒有因為他的身體問題,而放棄他?”
“怎麼說,宣王殿下也是皇長子啊,有些事情,我們不知道,聖上還會不清楚麼?”
“說的也對……”
半夏不想要聽到那些胡亂的猜測,以及奇怪的言談。
她討厭那些人明明不熟悉容澤漆,卻又對他擅作評論。
尤其是,半夏還聽到了一些有關於容澤漆和太子容京墨之間的推測,就更加覺得圍觀的那群人是沒事找事了。
什麼一山不容二虎,皇長子和太子兩虎相爭,必有一死。
什麼皇長子就算是想要拿回太子的位置,就目前的身體狀況來說,怕也是奢望了。
半夏聽了那些閑言碎語,都想要為容澤漆打抱不平了。
這些無聊的人,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輕易對一個不認識的人下了判斷,這樣武斷的想法,根本是無知的表現。
隻有半夏知道,容澤漆因為小時候被下毒,身體承受了多少痛苦?
他為了能調理好自己的身子,又付出了多少?
甚至,因為身份的關係,他不得不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親妹妹遠嫁,卻又無能為力,隻能隱忍!
容澤漆雖然脾氣古怪,可他的心是善的,別人根本就沒有資格那麼擅自去評論他。
雙手不自覺的握緊成了拳頭,半夏差點都要脫口而出,自己心底的憤憤不平。
然而,還沒等她開口呢,容澤漆就已經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轉過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人,男人隻是冷著語氣,淡漠提醒:“你的氣息亂了。”
半夏聽了,不自覺的一怔,眼底露出了有些震驚的神色。
她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因為心底的情緒改變,連氣息都發生了變化,差一點就要控製不住暴發了。
好在,容澤漆及時提醒,才讓半夏回了神。
她忙不迭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回了一句:“我會注意的。”
隨後,半夏眼底的神色也歸於了淡漠。
甚至,她突然想明白了,別人怎麼說,是別人的事情,嘴巴長在別人的身上,她根本管不住。
然而隻要她自己清楚,容澤漆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就算別人瞎說,胡亂評價,也不會改變容澤漆在她心裏的形象。
因為一切,早已經刻在了她的腦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