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她將他扔在茅房外麵,不管不顧的帳,他都還沒有算,她就這麼偷跑了,算什麼英雄好漢?
然而,容澤漆卻忘了,半夏根本就不是什麼英雄好漢。
因為她本來就是個女子啊!
此時此刻,沒有回到臥房的半夏,並不是待在藥房裏,而是出其不意的,藏在了庫房之中。
她猜到了,容澤漆一定會為了早上發生的事情來逮她,所以她也不敢點燈,隻是摸著黑,躺在了臨時搬來的兩張長凳上。
兩張長凳湊在一起,恰好就能容納一個人平躺,隻要不亂動的話,是不會掉下來的。
反正,半夏的目的就隻是躲避容澤漆的尋找,隻要能藏起來,又不會累的話,這樣躺著也還湊活。
同時,通過今天的事情,半夏也想讓容澤漆清楚的認識到,他的所作所為到底有多麼的錯誤?
不光光是他說的那些傷人的話,還有他做的事情,也根本就沒有顧及到旁人的感受,隻是一味的在要求別人配合他的想法,滿足他的要求。
即便是身為堂堂的皇長子,又被聖上賜封為宣王殿下,有著身份地位的優勢,可有的時候,身份地位並不代表了一個人可以為所欲為,那樣的行為,實在是太過自私了。
半夏覺得,既然自己發現了容澤漆存在的問題,又經常因為他的問題,搞得她的治療和調理無法穩妥的繼續,她就有那個必要,去更正容澤漆的問題,直到有一天,她徹底改掉他的壞毛病。
要不然的話,半夏就會覺得,自己這個大夫,當的有些不盡職。
畢竟,對於一個有心病的病人來說,治病之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治心。
如果連心都沒有治好的話,又要如何開展後續的治療?
又要如何讓一切的手段,變成治病的良方呢?
一旦一個病人藏有心病的話,縱然是再厲害的大夫,也隻能治標不治本,隨著時間的推移,病症的根源還是會爆發,一切也還是會恢複到沒有治療以前的狀態。
就好像容澤漆一樣,半夏始終相信,替他治病和調理的關鍵,是讓他拋卻自己的心病,同時正視自己的態度,再改變原來的那些壞毛病,那麼自然而然的,所有的治療和調理,都會變得事半功倍。
否則的話,一切都是徒勞。
就算調理好了容澤漆的身子,又能怎樣?
說不定在調理好了他的身子沒多久之後,他又會因為心病或是脾氣太差的關係,重新將自己的身子搞垮。
這樣一來的話,半夏所有的努力和付出,就如同扔進了水裏的白紙一樣,隻會沉入水底,變得毫無意義。
所以,就算是會惹惱容澤漆,她也必須這麼做。
躺在庫房的長凳上,半夏閉著眼睛,靜靜的感受著黑夜的寧靜。
卻不料,在安靜了沒一會之後,就聽到了外頭傳來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