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睡眠有些不太好,第二天總是精神不濟的。”
我跟程昱煬解釋著,因為最近一段日子實在是難以入眠,即使睡著了也是噩夢連連,最後總會驚醒。
“可以先給我少開點兒,我試試看效果。”
程昱煬卻表情嚴肅地凝視著我:“非得吃藥嗎?睡前少喝些酒也有助眠的效果,是藥三分毒,總是有副作用的。”
我歎了口氣,道:“就是因為喝酒不管用,才想要試試吃藥。”
程昱煬還是有些不放心:“要不,我陪你去看看醫生吧。”
我忙笑著婉拒:“不用,我又沒病,就是有些睡眠障礙而已。”
程昱煬麵露擔憂之色:“你是不是……”
看對方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已經猜到他想問什麼了,於是揚唇一笑。
“你該不會以為我得了抑鬱症吧?沒有,我隻是睡眠不好,其他……都挺正常的。”
程昱煬還是不放心:“我認識一個心理醫生……”
我皺眉,端起咖啡又喝了口,然後回道:“真的不用!你若再這樣,那藥我可就自己去想辦法了。”
程昱煬終於不再堅持:“那行,等我拿到藥就給你打電話。你……你若有時間就出去走走,散散心,別把自己憋壞了。”
我點頭應允:“嗯,知道了。”
跟程昱煬分道揚鑣後我也不想回家,於是就在街道上漫無目的地走著,直到夜幕低垂,黑暗籠罩了整個大地。
我回家之前在外麵吃了飯,因為,我不會做飯,一二三餐幾乎都是外賣。
我洗過澡後,給自己沏了一壺茶,坐在客廳,打開電視,把聲音調的很大,這樣,似乎就不那麼寂寞了。
電視裏演的什麼,我根本就不在乎,我隻是害怕安靜,害怕空蕩蕩的房間。
給自己點了根煙,吐納之間,透過那層薄薄的煙霧,我仿佛看到了媽媽,她正在瑜伽毯上練著瑜伽,身段極好,還回頭朝我笑。
其實,我隻知道她是個藝人,並不太出名,但演技很好。
她說,演戲是她的愛好,也是夢想,一個人這輩子能把愛好當工作是一件挺幸運的事兒,所以她才希望我能報考我自己喜歡的專業。
可是,我知道她並不快樂。
娛樂圈的複雜我也是長大後才知道的,她死後留下了一個日記本,上麵寫了她的所有經曆。
她說,這個圈子太過肮髒,汙了她的夢想。
她說,她過得很是小心謹慎,卻還是沒能躲過別人的算計。
她被人下了藥,事後又不敢告訴爸爸,隻能自己一個人承受著所有的痛苦。
抑鬱症也是在那個時候得的,她嚐試著想要從黑暗中走出來,可屢屢失敗。
爸爸那個時候的事業正如日中天,根本無暇顧及媽媽的心情,我那個時候還小,什麼都不懂,沒有人幫助她……
她在那小黑屋裏掙紮著,想要光明,卻最終還是沒能走出來。
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一滴淚從眼眶中滑落。
她病的最嚴重的時候,我又在做什麼?陪在席商衍身邊逗他開心,恨不能天天都跟他膩在一起,甚至連放假了我都不願意回家。
後來,跟席商衍分了手,我每天都過得渾渾噩噩的,媽媽還反過來安慰我,她是那麼的溫柔。
所以,當看到她從樓上跳下去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是懵的。
淚水洶湧而出,我被煙嗆咳了幾聲:“咳咳……咳咳……”
我就這麼沉浸在過去的回憶裏,怎麼也走不出來。
席商衍回來的時候喝了酒,在見到客廳飄著的煙霧時表情更不好看了,他幾個健步上前,攥住我的胳膊,用力地拎了起來。
我以為我已經麻木了,可是皮肉傳來的疼痛還是那麼的明顯。
“疼!”
我想要抽回自己的手,結果卻被他蠻橫地一扯,直接撞進了他的懷裏。
他的聲音就在耳邊,有些陰森森的,又帶著些咬牙切齒,仿佛要將我生吞活剝了一般。
“今天去見程昱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