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你還是個少女麼?(2 / 3)

同時,蔣函函心裏很清楚,常在河邊走,不得不濕鞋,隻要自己還繼續在夜總會上班,早晚有一天會出外台。很多過來的姐妹告訴她,她們都很看中自己接待的第一的客人。她們說,第一次接待的客人尊貴,以後就會順風順水。

眼前的這位,雖然歲數足可以做自己的父親,但身份顯赫,並且能換來看得見的好。把第一次出外台的機會給這樣的人,也不算太冤枉了。

“王局長,我給您揉揉肩吧。”蔣函函嬌滴滴地說。

“不用了吧……”王亞洲猶豫,看得出來他很糾結。

“就一會吧,你嚐試一下我的手藝,學按摩的時候實習對象全是女同事,還沒真正給客人按摩過呢。”

“那好吧,就讓你實習一次。”王亞洲答應了,重新坐了下來。

後麵的一切,進行得很順利。當蔣函函趴在王亞洲的肩膀對著他的耳朵說“王局長,我真的很崇拜你”時,王亞洲挺直的身子便在瞬間酥軟下來。像一根鋼條,常溫下會一直保持堅硬,突遇高溫,即會變柔,溫度再高點,就會化成鐵水。

那是一個蔣函函無法忘懷的夜晚。

雖然那個夜晚王亞洲所做的,在蔣函函的記憶裏並無特別,和後來許多客人在床上做的幾乎一模一樣如出一轍,但那畢竟是她第一次做這種皮肉生意。

和沈小偉在一起,那是情竇初開、兩情相悅;和浙江佬在一起,雖然被騙,但蔣函函本人是以婚姻為目的的,一切以婚姻為目的的戀愛都情有可原,不管最終的結果如何。可眼下的要做的,既和婚姻毫不沾邊,也和兩情相悅南轅北轍,這和以前的兩次有著本質的不同。

那天晚上,兩人沐浴後,一起上了王亞洲二樓房間裏的那種大床。床頭燈散發的柔光裝滿了房間,空氣中有股淡淡的香水味。王亞洲裹著浴巾睡在同樣裹著浴巾的蔣函函身旁,很柔軟的席夢思床墊,不聲不響地承受著兩人的重壓。

“你真是心甘情願的?”這個時候的王亞洲呼吸明顯有些急促了。

“當然。”蔣函函側著身子對王亞洲肯定地點頭。

王亞洲雖然身為局長,但他的男人本色毫不遜於他人,年近五十的他,更有一份淡定和從容,即使是在熱火焚身的時候,也能體現出他的不急不躁來。他沒有急於求成,而是開始慢慢享受身下的美色。

蔣函函本想自然一點輕鬆應對,但心總在一陣陣緊縮。她想笑笑,但最終沒有笑出來。甚至,她還幻想著此時壓在身上的,不是夜總會要巴結的人,而是自己的戀人,甚至她還想到了沈小偉,但幻想畢竟隻是幻想,不能奏效。蔣函函也就隨它去了,鴨子已經煮熟,不會再飛了,於是木然地接受著一切。

蔣函函情緒上的微妙變化,並沒有引起王亞洲的注意,此時的他已經熱血沸騰,哪裏顧得了許多。

十多分鍾後,當癱軟的王亞洲終於從她的身上翻滾而下的時候,她稍一側身,雪白的床單上有了一縷殷紅。蔣函函當然知道,那是她精心放置的鴿子血。

其實是多此一舉,王亞洲壓根就沒注意這些。

“我會對你好的。”完事以後,王亞洲在蔣函函的耳邊說。

“謝謝您親愛的。”蔣函函將頭埋進王亞洲的胸口,不為別的,隻是不想看他的臉。

王亞洲是一個懂得珍惜的人,也很憐香惜玉,自從蔣函函成為他除了老婆之外的第一個女人之後,他便對蔣函函百般嗬護,勸蔣函函不要再去白雲上班了,可以為她找一份好的工作。但蔣函函固執地謝絕了。王亞洲本也想金屋藏嬌,但一想,還是算了,第一自己是個清官,確實沒有金屋藏嬌的本錢,第二讓她在白雲也好,這樣不會落下任何口實,而金屋藏嬌的性質就不一樣了。

有了這層關係之後,白雲夜總會總是順風順水。蔣函函因為對白雲的安全運營功不可沒,老板和媽媽桑便對她刮目相看,在夜總會裏聲譽鵲起,地位與日劇增,終於從一個普通陪酒女,被媽媽桑推上花魁的寶座,身價陡漲。

其實在一堆長相都好的女人中,是很難分出高低的,最多各有千秋罷了,而花魁光環一照,就不一樣了。像金縷玉衣一樣,穿在誰的身上,誰就有了不菲的身價。蔣函函也因此一飛衝天,沒過多久就租了別墅買了車,過上了夢寐以求的高品質的生活。

唉——往事如夢啊!

夜深人靜,依偎在王亞洲身邊的蔣函函,想著這些如潮水般湧來的往事,心中尤感慶幸。她很慶幸能夠搭上王亞洲這顆大樹。

窗外月明如水,蔣函函起身下床走到窗邊拉開窗簾,月色下朦朧的西山一片詩情畫意,這個時候,她忽然想起沈初戀男友小偉來。

華城瑞雪初霽之時,正逢農曆正月初八,沈小偉終於在這一天找到了工作了。

沈小偉的工作是在一家五星級大酒店做門童,也就是酒店的迎賓先生。就是在這個崗位上,上帝給他安排了一個漂亮又風騷的情人汪曉月。

別看門童是個侍候人的行當,卻是個肥差。

沈小偉看到酒店的招聘啟事,到酒店麵試時,領班看了沈小偉結實的身板和不凡的儀表,就對他非常滿意,在知道他還有大專文憑後,生怕沈小偉看不上這種職業,所以悄悄的對沈小偉說:“兄弟,什麼工作都是工作,工作就是為了養活自己,養活家人對不對,而養活自己養活家人就要多賺錢,你如果想多賺錢,就來我們酒店做我的同事。”

沈小偉不解地問:“不是說工資每月隻有一千五百元嗎,每月一千五,怎麼能叫多賺錢呢?你這多賺錢的標準可真低。”

領班胸有成竹,意味深長地笑笑:“那隻是底薪,還有獎金,另外還有小費,這小費啊可比你的工資多,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保證不會騙你。”

沈小偉說:“真的?”

領班說:“當然真的,無冤無仇的我騙你幹嗎?”

沈小偉說:“那好,幹就幹吧,我可從沒幹過這個,以後你可要多教我。”

經過社會上一年多時間的洗禮,沈小偉變得謙卑多了,以前的傲氣蕩然無存。他知道,謙卑是一種戰無不勝的力量,尤其對付這樣的領導更顯得有用,中國是個人情社會,沒有人願意幫助不可一世的人,而謙卑的人,大家都願意幫。

門童的領班是個四十幾歲的男人,雖說是五星級酒店,但所有門童裏還沒有一個大學生,現在有個大學生甘願做自己的部下,又這麼知趣懂事和客氣,領班因此很高興,很自然地對沈小偉也刮目相看起來。在領班的關照下,沈小偉穿上帥氣的酒店保安服,往門口一站,神氣活現地做起了五星酒店的門童。

領班說的沒錯,沈小偉的這份門童工作收入果然可觀,幾乎所有帶行李的客人,都由門童把行李提著送進房間,這是酒店的規定。客人一高興就給他們小費,小費多少不等,有一元兩元的,也有五元十元的,特別大方的客人,還會給五十一百。一個月下來沈小偉算了一下,僅僅小費收入就有兩三千元。

一個月以後,沈小偉認識了他生命裏的第五個女人。

沈小偉的第五個女人汪曉月就是酒店的客人之一。汪曉月在沈小偉到酒店上班之後的第一次光臨,就是由沈小偉送進房間的,但初次見麵,汪曉月並沒有給沈小偉小費。

當時沈小偉正常上班,遠遠看見一輛紅色奔馳緩緩開來,在車位上停住了,從裏麵下來一個女人,看不清多大年紀,依沈小偉的閱人經驗,大約在二十五到三十歲之間吧,一席米黃色的風衣使她顯得亭亭玉立。她穿著高跟鞋,看上去比實際身高要高許多,沈小偉到她身邊的時候,身高一米八的沈小偉甚至有仰望她的感覺。

後來沈小偉才知道,這個汪曉月真實的身高是一米六九,比自己差一大截呢。

當天,沈小偉聞到了一縷好聞的香水味。再一看這女人,雖然打扮得很素雅,但有一股高山仰止的高貴,白皙的臉上掛著冷豔,看不出任何表情。她臉上的白,不是蒼白,而是一種粉生生的白,裏麵似乎有水隨時要溢出來。一個挺直的鼻子,有異峰突起的效果,整張臉看上去便顯得格外生動但又高深莫測。

這是什麼人啊,這麼大的譜,沈小偉一邊揣測一邊殷勤地上前提起她的旅行包。

汪曉月辦完入住手續後,沈小偉隨她進入電梯。電梯裏,沈小偉又對她殷勤的一笑。但對方並不理會,沈小偉燦爛的笑容,仿佛對著一塊冰磚綻放。汪曉月動動修剪得整齊的睫毛,沒搭理沈小偉,沈小偉落了個自討沒趣。

進入房間後,沈小偉輕手輕腳地把汪曉月的行李包放到櫃子上,汪曉月輕描淡寫地說了聲謝謝,就再沒有了下文。沈小偉以為對方忘記了付小費,於是提醒她:“小姐,這包就放這裏嗎?要不要幫您放進櫃子裏。”

“不用了。”汪曉月冷冷地說。

沈小偉垂著雙手愣了一會,然後說:“小姐還有什麼吩咐嗎?”

“沒有了,你下去吧。”汪曉月頤指氣使的架勢,仿佛是慈禧太後對小英子。

沈小偉怏怏的走了。

看到汪曉月是開著奔馳入住酒店,沈小偉本以為碰到了大款,心想這小費一定少不了。可她卻屬鐵公雞,一毛不拔,這麼小氣!看來越有錢的人越摳門,倒是一點不假。

後來的日子,沈小偉發現汪曉月每月都要來華城一次,來的時候都住他們酒店的豪華套房,每次隻住一兩天,最多不超過三天。有時候開車出去轉轉,轉完之後就待在房間裏不出去,也沒有見什麼人來探望她。

這個女人是做什麼的?那段時間一見她,沈小偉那閑不住的腦子裏就充滿疑問。但他沒有打聽,也不能打聽。身為酒店的門童,打聽客人的身份是犯大忌的。

酒店的門童幾乎都認識汪曉月了,因為她不付小費,沒有人搶著幫她提行李。沈小偉因為是新來的,這種沒油水的差事,自然而然就落到他的頭上。

汪曉月不給小費,沈小偉並沒有因此怠慢她,每個顧客都是上帝,無論給不給小費,為他們服務都是自己的職責。沈小偉每次幫汪曉月提箱子時,臉上依舊帶著笑,隻是笑容有些不一樣了。以前的笑容裏有殷勤,甚至還有諂媚,現在的笑容隻是職業性的微笑了。

不給小費摳門到家的客人,就是讓門童看不起,盡管你有錢。

有錢也得尊重別人,我為你服務了,你就得給小費。給小費是對門童工作的認可和尊重,你不尊重我,我就沒有理由打心裏對你笑,對你笑那是工作的需要,隻笑在臉上,那是皮笑肉不笑。這是這家酒店所有門童信奉的準則。

突然有一天,峰回路轉了。

大約是在沈小偉當門童的三個月以後,天氣將熱未熱之時,汪曉月再次入住酒店,沈小偉像往常一樣把他的旅行箱送到房間裏。

沈小偉正準備離去的時候,汪曉月叫住了他:“等等。”

“小姐有何吩咐?”沈小偉畢恭畢敬地站在汪曉月的麵前。

汪曉月打開旅行箱,從裏麵取出一個精致的錢包,隨手抽出一疊錢,數也沒數就交到沈小偉的手上:“這是你的小費。”

沈小偉一心裏驚,拿在手上的可是一疊嶄新的百元大鈔,憑感覺足有兩千多元。他趕忙把錢往回還:“小姐,這我不能要。”

“為什麼?”汪曉月問。

“這……太多了。”沈小偉說。

汪曉月一笑,這可是沈小偉第一次見她露出的尊貴的笑容。汪曉月笑起來,冷豔的臉上就多了一層女人味來,煞是好看。她說:“給你你就拿著,姐有的是錢。這給小費這不違反你們酒店的規定吧?”

“那倒不。”沈小偉尷尬地笑笑,收下了錢。

汪曉月圍著沈小偉轉了一圈,上上下下打量起沈小偉來,她的眼神似刀子,沈小偉被看得莫名其妙,渾身難受,但又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