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看你有多大能耐(1 / 3)

第25章:看你有多大能耐

劉哥深吸了一口煙,又徐徐吐出,煙霧在他的麵前彌漫。沈小偉被他打得不成人樣,他並不因此得意洋洋,心想這沈小偉狗日的如此硬骨頭,這麼揍他嘴還厲害,說不定今後還會找自己麻煩,這可不行,得讓他知道自己的厲害,得讓他知道無論是從官方還是道上,都不和自己一個重量級的。隻有沈小偉完全屈服了,才會打消和自己鬥的主意。於是劉哥又給底下的人打了個電話,說有人找自己麻煩,讓帶些人過來。對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說老大你別慌立馬就到,需要多少人?劉哥說十個就夠了吧。

蔣函函趕到時,小區門口放有許多輛摩托車,有的車子還沒熄火,屁股後麵“突突”地冒著青煙,劉哥手下帶的十幾個打手已經先她一步到了,這些人清一色的手持數尺長的大砍刀,凶神惡煞般的站在門衛室前。一看架勢,蔣函函還以為這幫人都來對付沈小偉的,不免心慌起來。如此人多勢眾,沈小偉那是對手啊,自己就是拚上小命,也一定不能讓他們打起來。

蔣函函問其中一人:“劉哥呢?”那人手朝門衛室一指。蔣函函急忙跑進門衛室,一看已經有人被打倒在地,還渾身是血的被捆了起來。慘烈的場景令蔣函函膽戰心驚,地上到處都是血,又令她差點作嘔。蔣函函環顧四周,沒有看到沈小偉,疑惑地問劉哥:“你不是說沈小偉找你嗎?人呢?”

劉哥朝地下一指:“那不是嗎?”

“沈小偉?他是沈小偉?”沈小偉的樣子蔣函函已經認不出了,她俯下身仔細看了看,果然是他,頓時嚇得魂飛魄散,眼淚像絕提的洪水一樣湧了出來。

“小偉小偉你醒醒,你怎麼會怎樣?”蔣函函邊哭邊說,她的哭聲驚天動地。

沈小偉哼了一聲後小聲地說:“函函別哭,沒啥。”

蔣函函忽然起身,指著一個保安的鼻子聲色俱厲地問:“誰把他打成這樣的,是不是你?”

保安搖頭:“不是。”

“那就是你。”蔣函函又指向另一個保安。

蔣函函瘋狂的樣子把這個保安也嚇著了,他一邊搖頭一邊戰戰兢兢地把手指向劉哥:“不是我,這個事情你得問他。”

“是你?”蔣函函有點不相信地問劉哥,在她心目中,如果論打架劉哥肯定不是沈小偉的對手。

“沒錯,是我。”這個時候劉哥有些得意洋洋了,“這可不能怪我,是他自找的,我要你過來,就是讓你看看他的能耐有多大。”

“混蛋!”蔣函函掄起手掌朝劉哥打去。

劉哥敏捷地伸手接住蔣函函打過來的巴掌,說:“你也不問問怎麼回事。”

蔣函函說:“不管怎麼回事你也不能這樣狠心啊。”

劉哥說:“你問問他到底誰狠心,他要拿刀殺我呢。”

蔣函函正想說些什麼,隻聽保安說:“大家都別說了,還是趕快送醫院吧,眼下救人要緊。”

蔣函函這才想起眼下最要緊的是把沈小偉送醫院,於是趕緊給沈小偉解繩子,兩個保安見劉哥默認,也一起俯下身來幫忙把他們親手綁的繩子解開。

兩個保安架著沈小偉往外走,血染了他們一身,但盡職盡責的他們好不在意。正要扶他上蔣函函車的時候,跟在後麵的劉哥說:“等等!”

“你還想怎麼樣?”蔣函函隻覺得此時心頭發緊,說話的聲音也有氣無力。

劉哥沒理睬蔣函函,走到沈小偉跟前揪住他的頭發讓他抬頭,然後對自己的一幫手下說:“大家記住了,這狗日的整天想找我麻煩,以後無論你們在哪裏看到他,都給我往死裏打。”

“是!”迎接他的是一片地動山搖的呼喊。然後十幾個手持砍刀的人一齊走到沈小偉跟前,將他團團圍住。

劉哥把沈小偉頭發攥在手裏,然後稍微用力將他的頭轉了半圈,以便他能看到眼前壯觀的場景。劉哥說:“沈小偉你給我睜大眼睛看看,狗日的也不掂量掂量,你是我的對手嗎?隻要我撅一下嘴,立馬可以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今天我大發慈悲留你一命,你想要保住這條我給你留的命,以後躲我遠遠的,你如果不想活命還要和我鬥的話,老子奉陪到底。”

沈小偉抬起眼皮看了看眼前黑壓壓的人群,當即在心裏鄙夷地笑了,雖然身上傷痕累累,但此時他的腦子清楚的很,知道劉哥之所以擺出這種架勢無非是想嚇自己,同時也說明劉哥也很心虛,要不然完全用不著擺這麼大的排場。

舊仇未去又添新恨,怒火差點就將沈小偉整個人點燃起來,恨不得對色不是的劉哥食肉寢皮。他在心裏打定主意,這輩子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和劉哥的事就沒完。劉哥以及劉哥手下的恐嚇聲讓沈小偉很煩,他很想張嘴回罵劉哥一句,但無奈此時他已經沒有了張嘴的力氣。

劉哥有一個手下走上來托了一下沈小偉的下巴說:“我看你是腦子病得不輕吧,敢找我們老大麻煩,以後看見你非卸了你一條腿不可,聽到沒有?”說完又用砍刀在沈小偉的脖子上比劃了幾下。

劉哥鬆開了抓沈小偉頭發的手,說:“算了,讓送醫院吧,要不然可能這狗日的會死,真的死了就沒得玩了。”然後又對沈小偉說:“沈小偉,今天老子放你一馬,你可要記住我的大恩大德。”

劉哥說著又近乎施舍似的往蔣函函的車裏丟了一遝錢,說:“這是給他的醫藥費,我劉哥還是很仁慈的。”

兩個保安把沈小偉塞到車上,蔣函函披頭散發泣不成聲,坐上駕駛室後對保安央求:“兩位大哥你們好事做到底,一起幫我把他送醫院吧,我一個人怕不行啊。”

保安正在猶豫,劉哥插話道:“不行,誰也不能送,她一個人行的。”

保安一聽,立馬很聽話地避瘟疫似的退出了幾米之外。蔣函函無助地望著眼前這群冷漠的人,心在顫抖。沒辦法,她隻得手忙腳亂的發動了車子,一路朝醫院開去。

沈小偉在醫院一住就是多日,這段住院的日子在他的生命長河中永遠不會忘記。身體上的疼痛加上心裏的屈辱和憤懣,使得沈小偉整日悶悶不樂鬱鬱寡歡。

那些日子裏白天都是蔣函函在照顧他,劉哥同意蔣函函白天在醫院陪沈小偉,但晚上必須回到風月窩,不管劉哥去不去那裏,但一到六點蔣函函都必須回去。

看似劉哥同意蔣函函白天照顧沈小偉是法外開恩,其實是想折磨沈小偉,隻不過是換一種方式而已。劉哥不知道沈小偉和蔣函函已經分手,沒有哪一個男人見自己的女友白天和自己一起,而晚上卻睡在別人的懷裏,不會心如刀絞,他想沈小偉也一樣。

確實也是這樣,雖然沈小偉已和蔣函函分手,但蔣函函為了自己,夜夜要陪那個狗雜種,他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這家醫院的條件不錯。在蔣函函的要求下,醫生把沈小偉安排在單人間,單人間裏空調電視一應俱全,病床很寬大,上麵鋪了白色的床單,一切顯得幹淨而雅致,門一關就是兩人的小世界。蔣函函常常恍惚,此時身處的不是醫院,而是兩人度假的賓館。

沈小偉的頭上被縫了幾針,頭發被剃去了一塊,用白色的紗布包著,臉上也塗了許多藥膏,看上去很滑稽。

這些天來沈小偉總是沉默寡言,很少說話,兩人常常相對無言。不說就不說話吧,能夠有機會照顧病床上他已經很不錯了,蔣函函想。

終於有一天,沈小偉靠在床的靠背上難得的先開口了:“蔣函函你回去吧,我好多了,這裏沒你你什麼事了。”

蔣函函說:“你又想趕我走?別逞強了你現在別人需要照顧。”

沈小偉說:“讓我一個人清靜清靜吧。”

沈小偉現在實在不想看見蔣函函。剛到醫院的時候,蔣函函慌慌張張忙裏忙外,特別是大小便失禁的那幾天,她無微不至的照顧,所有的一切沈小偉記憶猶新,但這些記憶使他如鯁在喉。每當看到蔣函函那關切的眼睛,沈小偉的心裏便像針紮似的難受,這是一種複雜的感情。

沈小偉說趕他走是為了清靜,蔣函函當然不相信,她問:“你難道真的為了清靜?你現在是不是很討厭我?是不是覺得我很髒?”

沈小偉說:“別瞎扯,不是。”

蔣函函說:“我知道你就是,你也別想那麼多了,就把我當一個護理工吧,這樣或許你的心裏會好受些。”

“不說這些了,汪曉月知道這件事嗎?”沈小偉的心裏很亂,他想轉移話題,口不擇言地說了這麼一句最不適時宜的話。

一聽汪曉月三字蔣函函就上火,沒好氣地說:“你還提她,你還有臉提她?這一切都是她害的。”

沈小偉說:“話不能這樣說,有些事也不能怪她。”

蔣函函說:“那就是你自找的。”

沈小偉又不說話了,以慣有的沉默應對蔣函函的責備,病房裏沉靜了一會。輸輸液瓶在無聲地流著,沈小偉眼盯著插在手臂上的針管發愣,心想可不是嗎,真是自找的,如果當初意誌堅定,不為汪曉月的威逼利誘所動,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

過了好長時間,蔣函函說:“小偉你這麼這樣傻呢?”

沈小偉問:“你指的是什麼?是說和汪曉月的事?”

蔣函函說:“和汪曉月的事也算,特別是這次,萬一你真的把劉哥給捅倒了可怎麼辦啊,你想過後果沒有?”

沈小偉說:“捅了他你心疼對吧?”

蔣函函說:“你能夠好說話嗎?不氣我難道你會死?”

沈小偉說:“後果我早想好了。”

蔣函函說:“說得輕巧想好了,捅了他可不是說了玩的。”

沈小偉說:“大不了一死唄,有什麼了不起,殺人償命,一命抵一命,值。”

蔣函函說:“真是榆木腦袋,為什麼要這麼做?就是因為他陷害你讓你坐了幾天牢?”

蔣函函在問這話的時候,心裏其實是有答案的,因為有一天汪曉月和她說過,沈小偉在聽說自己和劉哥在一起之後激烈的反應,從這一點上蔣函函深信,沈小偉這次衝動到找劉哥拚命的地步,一定和自己有關。這讓蔣函函很感動,如果真是這樣,那為他所做的一起都值了。現在之所以當麵問沈小偉,隻不過想從沈小偉的嘴裏證實這一點。

沈小偉斜眼看了一眼蔣函函,發現此時她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眼睛,沈小偉從蔣函函的眼神中發現了一絲異樣的東西。

沈小偉知道蔣函函想聽什麼,但沈小偉不能告訴她實話,一來怕她誤會自己對她還心存幻想,那天在省城第一次見麵時說的那些話,現在想來還有些後悔。二來怕她知道是因為她才動殺人念頭之後,蔣函函會自責。所以沈小偉說:“為什麼要這麼做?這還不簡單,他害得我那麼慘,白白在號子裏呆了許多天,受了許多哭,隻有殺了這個夠雜種才解恨。”

蔣函函滿含期待的眼神有些黯然了,這顯然不是她想要的答案,但她知道沈小偉不想說的,無論如何也問不出所以然來。蔣函函說:“小偉不管你為了什麼,我勸你一句算了,真的應該算了,不值得的。為了那次他陷害你,不值得,為了別的,更不值得。”

沈小偉說:“你別操心了,我知道的。”

蔣函函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蔣函函又問:“這些天裏汪曉月來過沒有?她知不知道你出了這檔子事?”

沈小偉說:“明知故問,你天天都在這裏,她來了你會不知道。”

“我是說她晚上我不在的時候來過沒有。”

“沒有,他隻打過幾個電話,我沒聽。”

“不聽就對了,以後離她遠點,劉哥的事也別放在心上了,這個社會複雜得很,我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好了,我知道了,出院後我就回老家,一切都算了,這總行了吧。”沈小偉有些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