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皇上要的禮物是她!(3 / 3)

安勤年使了個心眼,把毒酒放在了奉歡殿,沒有帶去,他擔心盛應天會當場賜李沫兒喝下去。

路上,安勤年低聲叮囑道:“貴人哪。那秦慧貞是鐵了心要置你於死地,我當然是相信你不會這麼狠的心,但是你的確是動了手啊。所以一會你見了皇上,千萬千萬要想好了話再說。”

“你不用替我操心,我早已想好怎麼說了。”

華貴宮內,秦慧貞虛弱地躺在床上,盛應天麵無表情地坐在床邊。

“你,你還敢來?”秦慧貞一見了李沫兒便尖叫起來。

“臣妾向皇上請安,向貴妃娘娘請安。”

“皇上,你要為臣妾作主啊。”秦慧貞又是一陣大哭。

“娘娘,別哭壞了身子。”珍梅低聲勸道。

“李沫兒,朕等著聽你的解釋!”

“回皇上,臣妾不想解釋。臣妾的確是推了貴妃娘娘一把,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

“皇上可聽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故事?”

“聽來說說。”

“當初,虞叔有塊寶玉,虞公想要得到,虞叔沒有給他,然後,虞叔為此而感到後悔,說:周這個地方有句諺語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於是就把寶玉獻給了虞公。可是,虞公又來索要虞叔的寶劍,虞叔說:這實在是貪得無厭。如此貪得無厭,將會給我帶來殺身之禍。於是就發兵攻打虞公。這句話的意思是,貪圖財寶會招來禍患。自己不要貪圖財寶,可以免禍,但是,絕對不是說毫無原則地把自己的所有財寶都送給別人;別人如果貪圖財寶,也許一開始能得逞,但是,如果不知滿足,也就必然招來禍患。這句話後來被引申為“懷才其罪”,“懷色其罪”等等。也可以說,一個人去炫耀或者貪圖財寶、才華、美貌的時候,常常會招來禍患,財寶、才華、美貌本身都沒有罪過,但是,以此來炫耀或者貪圖這些的時候,就可能引來災禍了。”

“你與朕說這麼多故事與你推倒秦貴妃可有幹係?”盛應天不動聲色道。

“皇上英明,不能夠不明白啊。”李沫兒長歎道。

“李貴人,你的意思還是本宮故意在你麵前炫耀而惹怒了你嗎?然後你就對本宮下毒手不是嗎?”秦慧貞尖聲問道。

連珍梅都忍不住有些無語,這個李沫兒在這個時候怎麼會說這樣的故事,這分明不是求情還是認罪啊。

“皇上。貴妃娘娘有孕在身就該養尊處優,好好在宮裏待著安胎,而不是挺著個大肚子到臣妾這裏來指手劃腳。貴妃娘娘明知道你我之間有天大的仇,你偏要來礙我的眼。不好意思,我推了你,也是因為你先出手。再說了後宮這麼多人嬪妃偏你就懷孕了你知道這是多麼遭人嫉妒的事嗎?懷孕了還不好好養胎,偏要到處去惹事生非。敢問貴妃娘娘,皇上的龍種在你眼裏到底算什麼?”

“你胡說!本宮何時出了手?你不要含血噴人。”秦慧貞氣急敗壞。

“是,你是沒有出手。但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蠅。哪怕是你手指動一動,我都會擔心你會賞我一巴掌,試問,我有這麼傻讓你打嗎?又有誰知道我不推你一把,你把本來是想摸我眼角淚痣的手不會變成一個耳巴子?”李沫兒冷笑道。

“皇上,臣妾真的沒有想過動手。”秦慧貞申辨道。

盛應天一言不發,若有所思地看著李沫兒。

“皇上,秦貴妃沒有保護好自己的胎兒是她的錯。臣妾推了她一把也是事實,但目的卻不是她肚裏的龍種。請皇上明察。臣妾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對一個胎兒下毒手。臣妾的確不怕死,但是臣妾心中自然有願意為之活下來的人。所以臣妾還沒有蠢到那個地步。”李沫兒一字一句道。

“好了,李沫兒你先退下吧。”盛應天

“臣妾告退。”

“小安子在外候著。”

“奴才遵旨。”

待李沫兒和安勤年離開後,秦慧貞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想博盛應天的同情。

哪知道盛應天隻是微微一笑道:“秦慧貞,你終歸不是李沫兒的對手。李沫兒的話,可有道理?你一個懷了身孕的女人到處去招惹是非安的是什麼心?”

“皇上?”秦慧貞瞪大了眼睛,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麼皇上的態度突然之間轉變了。李沫兒害死的,可是他的種啊。

“後宮水有多深,你比誰都清楚。李沫兒可曾來過一次華貴宮?你又去過潛心宮幾次?”

秦慧貞怔著說不出話來。

“秦慧貞,不要覺得朕無情。朕若真是無情,你早死過一千次有餘!”盛應天冷冷地說。

“皇上!就算臣妾真的有心招惹了李沫兒,但是她推倒臣妾也是事實啊?皇上不但不治她的罪,反而覺得臣妾死有餘辜,難道皇上真的一點不念骨肉情嗎?”秦慧貞底氣不足地質問。

“好一個骨肉情。”盛應天冷冷地笑,捏著秦慧貞的下巴厲聲道,“朕一直想看看你到底在玩什麼花樣,原來懷孕就是為了對付李沫兒?”

“皇上是什麼意思?”秦慧貞不敢看盛應天的眼睛。

“秦慧貞,你要知道,不是隨便一個女人都有資格懷上聯的龍種的。秦慧貞,你敢讓汪太醫替你把脈嗎?”

秦慧貞臉色驟然變得慘白。

“你不敢對吧,因為你根本就沒有懷孕。汪太醫給朕的藥,不會就在你身上沒有用吧,嗯?”

“皇上開恩哪,請皇上開恩哪。”秦慧貞嚇得大哭,剛才那一股子囂張勁消失得無影無蹤。

珍惜突然之間覺得不認識這個人了。

雖然,她並不欣賞秦慧貞這個人,但是為人奴婢隻需要忠於主子,身為奴婢,也是沒資格談主仆情深的,深宮裏,不是所有的主子都像李沫兒那樣。

如果說從前秦慧貞針對李沫兒隻是後宮爭寵的慣例,她幫她,也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在作惡。

今日眼見著秦慧貞身下的一癱血,雖然知道這一切都是意外,但是傷者為大,生命為大,珍梅都忍不住在心裏怨著李沫兒。

可是為什麼這一切都是假的?

自己到底跟著一個什麼樣的主子,心腸如此歹毒,她難道就不怕哪一天真的懷孕了,也會遭遇此劫嗎?

珍梅恍恍忽忽地聽著,第一次覺得自己做過的事是多麼的可笑,可是,一切已經遲了不是嗎?

“朕會開恩。因為朕不是一個狠心的人。你在後宮搬弄是非朕可說過你半句?你卻不識好歹,你真是丟秦丞相的臉。這樣的醜事,朕不想再有人提起。即刻搬出華貴宮,移至貴人院。這一次,朕隻撤了你貴妃的封號,如果你知道悔改,日後一心向善,朕可保你性命。如果你執迷不悟,別怪朕心狠手辣。你要知道,這後宮,沒有一件事能瞞得過朕!”

“臣妾謝皇上不殺之恩。”

“還有你,珍梅,少助紂為虐。你若真是觀之入微,就該知道良禽擇木而棲,而不是選擇一塊朽木,一世為非作歹,死後都投不了一個好胎!”

珍梅當下便跪下磕頭。

“皇上教訓得是,請皇上恩準奴婢出宮。”

“你跟朕出來。”

“奴婢遵旨。”

華貴宮裏,隻留下秦慧貞呆坐在床上,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自己會一敗塗地。

一抹凶光從秦慧貞眼中射出。

李沫兒,你不死都難泄本宮心頭之恨。

“小安子,去告訴皇後,朕已撤掉了秦慧貞貴妃的封號,令她即刻移動華貴宮搬至貴人院。至於李沫兒,讓她去禦書房等著,朕一會自有安排。還有,太醫院的宋太醫老了,讓他回宮養老吧。”出了華貴宮,盛應天對守在宮外的安勤年說。本來盛應天是想治宋太醫罪的,卻又想當初發現那屍體少一顆門牙的人是他,而秦慧貞有丞相做靠山,想讓一個太醫說假話那人也是不敢不從的。在深宮裏,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

“奴才遵旨。”

“珍梅,替朕照顧李沫兒如何?”在路上,盛應天對珍梅說。

“皇上?”珍梅有些不敢相信。她一直是秦慧貞的人,皇上怎麼放心把她留在李沫兒身邊?

“李沫兒那人哪,真是讓朕頭疼。”盛應天苦笑道。

“李貴人她心地善良,隻是有時候古怪了一些。”珍梅硬著頭皮答道。

“何是古怪了一些啊。朕自認看人的眼光還不算太差,你不同與別的宮婢,你有自己的思想,在秦慧貞身邊,的確委屈了你。朕想讓你留在沫兒身邊,是希望你能多提點一下她,不要老是做這些讓朕替她收拾殘局的事。”

“隻是奴婢擔心貴人不願意。”珍梅不安道。

“由不得她不願意!朕說了算。隻要你一心一意地對她,你應該相信,李沫兒會拿十倍的真心對你。”

“奴婢自然相信李貴人。既然皇上有些打算,奴婢以後一定會一心一意地服侍李貴人。”

“秦慧貞假懷孕之事,便不要泄露出去了。朕還不想秦丞相太丟臉。人不是不能犯錯,但不能一錯再錯。朕不希望後宮充滿了血腥。”

“皇上仁慈。”

唉。盛應天暗自歎氣。李沫兒這個讓人又恨又氣又心疼的女人,到那個時候還說不怕死,隻不過還有讓她願意為他活下來的人,他當然知道那個人不是自己。

朕對你那麼好,竟一點都不知道感恩。所以他決定不能讓李沫兒自己他為她做了這麼多事,他一定要讓李沫兒主動對她示好,而不是為了單純的因為感激。

禦書房內,李沫兒跪在中間等著盛應天的發落。

安勤年早她去的時候,她就知道這一次肯定就算不死也得打回原形,回冷宮。

不過無所謂,秦慧貞懷孕已經讓她有如針刺,而那一杯毒酒卻是徹底地涼了她的心。

沒有人更重要過皇上的骨肉了,哪怕他曾說過希望自己也能爭氣。

“皇上駕到。”

李沫兒抬頭挺胸,她不想讓盛應天看到她弱勢的一麵。她要讓他知道,她李沫兒不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騎到她頭上來拉屎的,秦慧貞招惹了她,滑胎是代價也是報應。因為她知道,不管她怎麼說她沒有下那重的手,也掩飾不了她推了秦慧貞一把的事實。

盛應天並沒有坐在龍椅,而是停在了李沫兒麵前。

“平身吧。”

“臣妾謝過皇上。”

“李沫兒,朕已查明真相。珍梅告訴朕,其實你推的那一把的力度並不大,至於為什麼會導致秦慧貞滑胎,朕也想不明白。所以朕已經撤了秦慧貞貴妃的封號,並把她從華貴宮移到了貴人院,理由就是你說的‘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至於你,朕該怎麼說你好呢,動手終歸還是不好的行為啊。”

李沫兒扯了扯嘴角,她實在很想大笑。

“那小葉子呢?”

“交由皇後撫養。”

“皇上英明。”

“對珍梅,因為她曾經替秦慧貞隱瞞過真相,雖然到最後懸崖勒馬,朕還是決定小懲大戒,就由你來管教她吧。”

“這個,這個,皇上,珍梅可是秦慧貞的人哪。”李沫兒提醒道。笑話,什麼管理她,分明是因為自己怎麼說也算是害死胎兒的凶手,想放個炸彈在她身邊。

“英雄莫問出路。朕已經決定了。”盛應天的口氣不容拒絕。

“臣妾遵旨。”

“珍梅,你先出去。”

“是的,皇上。”

珍梅出去後,盛應天注視了李沫兒良久,才叮囑道:“把身子給朕養好一點,朕會定期讓汪太醫去給你把脈,有任何不適的症狀都要告訴汪太醫,懂了嗎?”

“臣妾沒病啊。”李沫兒不解道。

“你是沒病,你就是蠢了一點。”盛應天無力道。

李沫兒暴怒,可是又不敢發作,隻有在心裏罵,打你這個小人,打你這個小人。

“朕知道一直對暖兒的死耿耿於懷,所以秦慧貞現在也住貴人院,趁你現在還沒有搬出來,有什麼氣,你就隻管找他撒去吧。下去吧。”盛應天笑著說。

“真的?”李沫兒狂喜。

“騙你對朕有什麼好處?”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沫兒下去後,盛應天才一臉疲憊地回了承歡殿。

看到桌上的那杯未動的毒酒,啞然失笑。

端起杯子就倒進了嘴裏。

安勤年進來的時候剛好看到這一幕。

臉色頓時一白,雙腿一軟,撲到盛應天身上,嘶聲裂肺地叫道:“皇上啊……”

盛應天一腳踢開他。

“鬼叫什麼鬼叫?”

“皇上,奴才馬上去請太醫,皇上要撐住啊。”說完就要往外跑。

“站住,請什麼太醫?”盛應天不解地問道。

“皇上剛才喝的是毒酒。”安勤年急得滿頭大汗。

盛應天先是一愣,隨即便笑了起來。

“你這傻奴才,朕怎麼會舍得讓李沫兒去死!這隻是一杯白水而已。你端了一路,難道聞到過一絲的酒味?”

“啊???那皇上為什麼要這樣做啊?”安勤年傻了。

盛應天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在曆代的後宮中,這樣的事屢見不鮮,朕也想知道,李沫兒會怎樣為自己開罪,或者,選擇擇沉默著去死。朕不希望她是一個軟弱的人,她應該學會怎樣去保護自己。同時,朕也很期待她的表現。顯然,她今日令朕大開了眼界。”

說到最後,盛應天凝重的臉已然是帶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