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過去按鈴。
許久沒見開門,言陌退後幾步抬頭,看了眼二樓亮著燈的窗戶。
他在,隻是不想給她開門。
是知道她的目的不想見她,還是在惱她按門鈴?
言陌沒讓自己去猜,蘇瑾胤的心思,她一向猜不透。
就像她不知道前一天還拿著戒指向自己求婚的男人,為什麼會在第二天召開記者招待會,公開宣布要迎娶季橦一樣。
言陌冷著臉將右手食指按在指紋鎖上。
‘嗤嗤’的幾聲讀取指紋的聲音。
門‘啪’的一聲,開了。
客廳裏沒亮燈,她對這裏的構造不熟,試探的伸手去摸牆壁上的開關。
沒注意腳下,一不小心踩到一隻鞋子。
觸感不對。
言陌低頭,借著身後投進來的光線瞧了一眼,是女人的高跟鞋。
她低頭查看時手已經摸到牆壁上的開關了。
開了燈。
客廳裏一覽無餘。
包括沙發上,女人的外套和包,看品味,應該是季橦的。
她站在玄關處思索了幾秒鍾,決定先關上門退出去,估摸著上麵完事了再按門鈴。
外麵,何秘書已經開著車走了。
言陌咬著煙,臉上的表情明顯冷嘲,看來,何秘書的道德觀真的不怎麼及格,這麼明目張膽的慫恿自己的老板找小三。
她坐在台階上。
周圍是沉沉的夜和寂寞。
煙霧中,她的眼神有些迷離,慵懶的靠著身後的白色羅馬柱。
黑裙下,皮膚白的發亮,有種別樣的性感。
半個小時後,她站起身繼續按門鈴。
這次。
門開了。
不是按樓上的門禁中控鎖開的,而是直接從裏麵握著門把拉開的。
看著站在門內的人,言陌小幅度的舔了下唇角,“小舅媽。”
她的不耐直接明顯的表露在臉上,看著季橦的目光就像是在看著一個甩不開的麻煩。
“這裏就我們兩個人,不用裝出一副晚輩慈孝的虛偽模樣。”
言陌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言陌,誰給你樹的家教這般目中無人。”
女人哼笑,轉過臉,頭頂的燈光將她半邊臉映得雪白,“是你說,不用裝出一副晚輩慈孝的虛偽模樣,我今天是來找他的,既然不在,難不成還要跟你喝杯咖啡閑話家常?對著我,你能喝得下去?”
“找他?這麼說,你承認和他有染了?”
言陌今天很累,實在沒精力應付完一個又一個,她不再理會季橦,大步離開。
兩女爭一男,也要看這個男人有沒有價值,值不值得她動心思去和另一個人鬥。
顯然,蘇瑾胤不值得。
其實在他當年讓她別追究時,就已經不值得了,隻是她隔了這麼多年才認清了事實。
言陌打開叫車軟件準備叫車。
這裏位置太偏,雖然別墅區的安保極好,但出了這片區域,走夜路回去還是不太安全。
這一片不好打車,順風車、過路車都沒有,需要特意跑一趟來接。
言陌發任務時加了三倍的價,等司機接單的時間,她抬頭,若有所感的朝某個方向看過去。
路燈下,男人的英挺的五官立體、輪廓分明,含著煙,眼眸微眯。
黑色背心,迷彩褲,胸腹部的肌肉凸顯出來,線條流暢、肌理分明。
蜜色的肌膚緊繃,每一處都極具力量感和侵略性。
他的視線看向的位置是蘇瑾胤的別墅,但言陌直覺,他在看她,在看那個站在蘇瑾胤別墅門口滿臉冷嘲的她。
言陌眯起眼睛,目光大膽而放肆的在陸靖白身上流連,直勾勾的,黑暗,沉靜。
她沒過去,今天遇到的都是不順心的事,沒精力再去陸靖白那裏碰次釘子。
依舊沒有司機接單,言陌又加了三倍的價,將手機往包裏一扔,在一旁的涼椅上坐下。
她拿著煙盒抖出一支煙,低頭,目光注視著男人手臂上流暢噴張的肌肉。
用嘴將那支抖出來一半的銜出,含在唇間。
剛拿出打火機要點,就聽男人淡淡的道:“戒了。”
言陌笑了。
眼睛一眨不眨,深邃,空洞,沒有實質。
但裏麵,又的的確確隱著笑意,“陸警官還管人抽煙?”
陸靖白將手裏燃了一半的煙掐了扔進垃圾桶,大步朝言陌的方向走過去。
居高臨下的位置。
透過她微微下垂的領口,隱約能看到胸前的曲線。
言陌的煙夾在手中,抬頭與他對視。
目光裏帶著興味,筆直坦蕩,沒有絲毫隱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