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我對天空說
不知這樣過了多久，我敲了敲玻璃門，雙手交叉抱了抱，意思是告訴她我很冷。看來她終於相信我不是騙她了……立刻站了起來，焦急地想要去開鎖。
我拍著玻璃讓她注意我，然後用手指了指我丟在沙發上的上衣。她立刻明白了，跑了過去，在口袋裏尋找著鑰匙。
一對漂亮的耳環，被她捏在了手心裏，唉，這傻丫頭，又哭了。
我果然生病了，躺在沙發上，感覺天花板在不停地旋轉，我半閉著眼睛，模糊的影像裏，她在廚房為我煮著稀飯，她認真做事的樣子好美，我深深地被她的每一個動作所吸引著，可是已經無力去說什麼了。
我被她扶了起來，慢慢地走進了我的臥室，屋子裏多了好多她的東西。她把我放在了床上，替我蓋好了被子，被子上滿是她的香味，她慢慢地把我扶了起來，坐到了床邊，端過了她擱在一旁的稀飯。溫度計上顯示的數字是三十九度八，可是我感覺我應該還要更熱一些，因為被她抱著。她什麼也沒有說，輕輕地吹了吹勺子裏的稀飯，然後小心地放進了我的嘴裏，一口一口，耐心地喂我喝著。
她的眼睛還是紅紅的，可是沒有任何表情，她發現了我在看她，“快點喝。”她在我耳邊低語。
牆上的時鍾走到了淩晨四點，窗外還是一片漆黑，安詳的街道，雨後陰涼的樹幹上，雨水慢慢地滑落下來。
她把我的被子向上拉了一拉，在我胸口按了按。她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少了許多話。那細致的眼神讓我心頭暖暖的，我感覺我的皮膚麻麻的。
我回想起晚上發生的事情來，在我進到房間之後，她就把自己關在了臥室裏，任憑我怎麼叫她也沒有開門。於是我去洗了澡，然後躺到了沙發上。半夜的時候，我感覺全身像是火燒一般，頭疼得快要裂開了，我翻來覆去，難受極了。
這個時候，她打開了客廳的燈。
她從自己的行李中翻出了一些感冒發燒的藥，替我煮了熱水，她將她一直不讓我碰的，她心愛的小毛毯蓋在了我的身上。我已經累得說不出話來了。她焦急地看著我……
她幫我把被子好好地整了整，將自己的外衣脫了下來，然後坐回了我身邊。此刻的我一定臉色蒼白，我在呼吸著屋子裏她的味道，鼻子裏熱熱的。她輕輕地將她的臉頰貼在了我的臉上，用她冰涼的小手撫摸著我的額頭。她調整了一下坐姿，向我身後靠了靠，從我身後抱住了我，緊緊地。我閉起了眼睛，躺在了她的懷裏，醉入了她的香水味之中，無法形容的溫暖的感覺向我襲來。
我們一起聆聽著時鍾滴嗒滴嗒地走著，她的手在我胸口輕輕地拍著，就像哄小孩子睡覺一樣。我享受著她給我的這份溫柔。我問我自己，我會不會愛上她，不知不覺地，我睡著了……
窗外的光線讓我突然驚醒。
“你醒了啊？”。她看著我，她一直這麼抱著我！她的眼帶有些腫，那雙漂亮的眼睛不再漂亮了。可是她在我心中的美卻絲毫不減。
她對著我微微一笑，“看什麼呢？”。
我的眼眶濕潤了，“沒什麼。”我們再一次的眼神交彙，卻是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我姐姐說你唱歌特別好聽，能不能為我唱首歌？”。
“嗯。”
我顫抖的聲音，斷續的呼吸，不知道能不能令她滿意，可是她的淚水，隨著我的歌聲掉到了我的指尖，漸起了熒熒淚花。我傷心地唱著，已是淚流滿麵，“我怕來不及，我要抱著你，直到感覺你的皺紋，有了歲月的痕跡，直到肯定你是真的，直到失去力氣，為了你我願意。動也不能動，也要看著你，直到感覺你的發線，有了白雪的痕跡，直到視線變得模糊，直到不能呼吸，讓我們形影不離。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棄，至少還有你，值得我去珍惜，而你在這裏，就是生命的奇跡。也許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記，就是不願意失去你的消息，你掌心的痣，我總記得在那裏……”
有時候，我們無法把握情感的產生，但可以控製情感的蔓延。
有時候，情感的產生與情感的蔓延都是我們無法把握和控製的，但我們還可以選擇割舍。
有時候，我們無法割舍，但是我們會無奈地被割舍。感情向來是兩個人的事情，隻要一方選擇了摧毀，那麼，算它立竿見影吧。我們不能太過難過，因為事情終究已經發生了，太過難，對不起的隻有自己。我們也不可以太過灑脫，這樣就有些看輕了這份情感的味道在裏麵了。我們應該痛哭一場，然後在今後的日子裏，回想起來與他（她）的那些日子的時候會心地一笑。
在我倒在一個女孩的懷裏的時候，我會想兩個問題，我愛她嗎，她愛我嗎？當我確定兩個的答案都是肯定的以後，我什麼都不想了。
既然說到這裏，那下麵讓我們稍稍地脫離一下故事，來說說我本人吧。迄今為止我的愛情，全部都是以失敗告終的，我愛的第一個女孩子，我們在一起的日子是一天。沒錯隻有一天，那一天，我們還是用短信的方式和對方聯係的。其實基本上都是我發給她，她回得很慢，後來就漸漸地不回了。她用短信對我說得最後一句話我還記得，對不起，我無法忘了他，欺騙自己我還是做不到。
她口中的他，是我中學時代裏最好的朋友，我們在一起的前一天晚上，她約我陪她去買衣服，然後我們去看了場電影，可是中途我因為有事要回家所以我們就匆匆地從電影院裏跑出來了。我覺得很歉意，於是我說我送她回家（她家離電影院步行大約二十分鍾左右）。路上，我鼓起勇氣抓住了她的手，起初她不斷地想要掙脫，可後來，她不再反抗了，她，也拉住了我的手。我在快要到她家的時候和她說再見了，感覺那次說再見的時候很匆忙，然後我便匆匆地坐上了出租車回家了。那是我這輩子最後一次見到她，可那天，我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這個的。
她是我的初中同班同學，初三的時候我們分班了，我當時成績很糟，我去了平行班，她和我的那個好朋友的成績相對要好一些，於是他們去了重點班。我經常看見他們在一起，那個時候是我剛開始懂事的時候，我每天都很努力地學習，一來是我的媽媽為了我的學習真的花費了很多精力，每天晚上都送我去家教，然後再去把我接回來。媽媽的個子不高，一輛小小的自行車上，我和她兩個人。
我看著那些重點班的孩子下課之後就顯得非常地輕鬆了，高高興興地回家去，還有時間看漫畫。當時臨近中考，小區裏，家長對孩子們之間的比較也很平常。每當那個時候，我看見我的媽媽總是默默地在一旁不說話了。
那時候我就會很心酸，因為我覺得我很沒有出息。其實媽媽平時的工作也很辛苦，那時候她剛下崗，在一家超市裏打工，吃了很多苦，晚上還要為我操心。在一個媽媽來接我從家教那裏回家去的夜晚，我從身後抱著她堅強的身軀，我哭了，她直到今天也不知道這件事情，我也沒有告訴過她。
我拚命努力學習的另一個目的，是為了讓她不要看不起我。因為一直以來她總是用異樣的眼光看我，我認為我在她心裏就是一個壞孩子的形象。她總是在我身後罵我，說我很討厭，說我是壞孩子，那時候我特別傷心，認為她應該是很討厭我的。可是我似乎錯了，在初三那年，學校的元旦晚會上，我和我的幾個好朋友，其中也包括他，我們一起跳了一支當時很流行的街舞。
後來她在她生日的時候，拒絕了一個他們班上的男孩子，她說，她喜歡的是我。這句話是我聽當時參加她生日的一個同學說的。那個同學告訴我，她把這句話當著所有人的麵告訴了那個男孩子。
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她的真心話。後來有一次我和她兩個人單獨聊天的時候，我問她，那天晚會上我們跳舞的時候，你注意的是他嗎？我對自己沒什麼信心，我覺得她一定是注意他比較多一些。她說，她一直看的人，都是我。
後來她送了我一張賀卡：亮，不要老這麼讓人討厭好不好？
對不起啦！我不得不承認，你在這個個性張揚的世界裏真的很耀很炫。不管你怎麼看我，我還是會把你當作我的朋友。
Merry/christmas/and/Happy/New/Year!穎
這張卡片我一直保存到現在。後來我如願地進入了重點班，我取代的人，竟然就是我的那個最要好的朋友。我看著他拖著他的桌椅搬出去的那一刻，我竟然有一種幸災樂禍的感覺。我覺得我在任何方麵都戰勝了他，嗬嗬可是我好像錯了。
我在班級裏的位置剛好就在她的前麵，她和另一個女孩子坐在後麵，她們整天都好像有很多小秘密一樣，當我一轉過去的時候，她就會裝出一副很凶巴巴的樣子，冷冷地看我一眼，然後說“看什麼看！？”。那段時間我們開始寫同學錄了，當時有一個相貌不太好，脾氣也很古怪的女孩子，我們班的男生都不喜歡她，沒有男生給她寫同學錄，當她拿著那個女生的同學錄走到我麵前對我說，能不能給她寫一下的時候，我立刻接過了那本同學錄開始寫了起來。寫完之後，我抬起頭來對她笑了笑，她也對我笑了一笑。我從她的那個同桌女生那裏知道了一件事情，她告訴這個女生，有一回她做夢夢見我和別的女生很親密的樣子，她生氣極了，她還說那是潛意識。我當時也沒想明白這到底代表些什麼。
中考的成績出來了，我們都考進了普通高中，對我來說，那是萬幸了，對她來說，那就是不幸了。而我的那個好朋友，他沒有考上，去了外市上私立學校了，後來他一度墮落了，也辜負了她的一片深情。那年暑假，我和她見過兩次麵，她那純真可愛的模樣至今還深深地印在我的心裏，那時候單純的愛戀，青澀又甜美。夏天的驕陽，連呼吸都覺得炎熱的美好日子裏，我們把所有對將來的煩惱都拋到了腦後。她每每回到家的時候才敢對我說，我真害怕當時你會吻我呢……那年，我十七歲，她十六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