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婉沒想到時隔三年,她還能夠在此情此景下瞧見這輛車。
當年,她還沒和陸景年離婚,兩人的關係當時有了緩和,因為不願意陸景年每天送她去電台上班,她便下決心要考駕照,說來這也是一件很遺憾的事情,她報考了兩次,可最後都沒有成功。
第一次是上大學的時候,和同班的一個女同學一起報考的,可後來因為各種原因,她擠不出時間也不敢去訓練,所以一拖再拖浪費了時間,第二次是工作後,陸景年鼓勵她去報考駕校,還提前給她買了一輛車,車牌號是她的生日。
起初,她也以為自己這次能夠成功的,但是後來遇上了太多荒唐事了,終是沒有拿到駕照,那輛黑色的車便一直放在車庫裏。
然而,三年後,陸景年居然開了那輛車。
她知道陸景年現在就在車子裏麵,但是她不想和他見麵。
離婚的兩個人,再見麵,尤其是現在這樣的局麵,尤為的尷尬。
好不容易已經堅決了的心,她害怕一旦和陸景年見了麵,就會有所鬆動,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寧願假裝不認識,她也不希望有什麼不可控的事情發生。
故意將傘打低了一些,蘇牧婉腳步加快往前走。
駕駛位上坐著的陸景年,早就瞧見了蘇牧婉。
她從公寓樓出來,他便已經看見了,他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地盯著蘇牧婉看,看著她一步步朝他這個方向走來,然後又瞧見她站在車身旁停頓了幾秒,隨即快步往前。
她是記起來了吧?也知道他在這車子裏麵吧,陸景年竟不知道自己該笑還是該如何,蘇牧婉還記得這輛車子,可是就算記住,知道他在,她也不願意見,寧可假裝不認識快步離開。
“砰——”車門打開又被關上的聲音。
蘇牧婉還沒有回過神來,整個人已經被陸景年拽住了。
“鬆開。”蘇牧婉冷冷地開口,她已經在心裏想過很多次如果在鹽城和陸景年碰見了會是什麼樣的場景,但是卻沒有想過會是現在這樣。
陸景年緊緊地拽著蘇牧婉的手,任憑她怎麼用力都掙脫不開。他不願意放開,他知道自己不應該打擾她的生活,可是他做不到,看見她的那一刻,他的心便已經在叫囂了。
拽住她,擁抱她,不要讓她離開。這是陸景年唯一的念頭。
陸景年的眼睛裏飽含了各種情緒,思念,痛苦,懊悔複雜的情緒是蘇牧婉看不懂的,她也不想懂。
“牧婉。”陸景年的聲音嘶啞,他喊她的名字,他有很多話想告訴她,可是當和她的視線相對時,瞧著她眼底的冷漠,很多話他不知該如何說。
他想告訴她,這三年他很想她,即便他不讓所有人提她的名字,即便他無數次告訴自己不應該去念著蘇牧婉這三個字,可是每每午夜夢回時,他喊的念的都是她。
三年來,他一直在自欺欺人,他一直在告訴自己,要忘記蘇牧婉,不該念著記著,可又怎麼可能做到呢,他怎麼可能不愛呢?
念了三年,想了三年,她終於回來了。
“牧婉,這三年你過得好嗎?”陸景年溫聲開口,他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他想知道和顧景初在一起,她幸不幸福。
就算這個問題的答案會讓他心痛難過,但是陸景年還是問出口了,終歸是不死心吧,依舊還在期望著,希望她說一句不幸福,這樣他就能夠把她帶走了,這樣他就能夠有底氣重新將她帶回自己的身邊。
蘇牧婉眼底滿是譏諷的笑,她還真有些不懂陸景年到底是什麼意思,離婚三年莫不是發現他對她這個前妻還念念不忘?又或者是因為見到了她這個前妻,他出於人道主義的問候一番?
她根本不想和陸景年有過多的牽扯,隻希望他可以把她當做陌生人。
“陸景年,我過得好不好,和你有什麼關係呢?還是你覺得你太過博愛,非要關心我這個前妻?那麼我可以告訴你,我過得很好,離開你以後,我的生命裏再未出現過痛苦。所以我不需要你的關心,如果你很博愛很空閑的話,請去關心那些需要愛心的人,我不需要。”蘇牧婉冷聲開口。
蘇牧婉的話像無數個尖刺直接刺入陸景年的心口,並且每一把尖刺的頂端都染了劇毒。可是因為是蘇牧婉,所以即便知道是痛苦的,疼痛的,他還是一如既往地想要去觸碰。
“牧婉,你不要誤會,我隻是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而已,知道你過得幸福,我就放心了。”
蘇牧婉吸了吸氣,回了他,“離開你是我做得最對的決定,因為和你離婚以後,我才知道沒有痛苦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應該是我謝謝你才是,因為你,我才能夠珍惜現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