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寧擇遠去洗的碗。
陸小七倚著門看他。
男人的手指修長,實在不像是做這種事的人,而他生澀的動作也應證了陸小七的猜測。
她盯著男人幹淨的沒有半點胡茬的下顎出神,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剛才在床上的事,兩隻手的掌心中像是被塞進了一個剛熟的雞蛋。
滾燙。
連帶著臉也燒了起來。
陸小七不確定自己對寧擇遠有沒有男女感情,但能確定,自己對他的靠近並不排斥。
仔細算來,兩人認識的時間其實並不長。
而寧擇遠和聶錦之也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極端類型,若要生動比喻,前者一看就是學霸類型,儒雅風度,博覽群書;後者就是讓老師同學都頭疼的學渣,打架曠課、吊兒郎當。
寧擇遠洗完碗,又用毛巾將碗筷擦幹放進碗架。
陸小七汗顏:“……”
她一個嬌滴滴的女人,生活過的比個男人還糙。
洗完碗,從來都是直接放進去了,弄得廚房一地的水。
“你在這裏傻站著幹嘛?等著飯後被喂食?”
寧擇遠一轉身就瞧見陸小七一臉哀歎的站在門口,巴掌大的小臉上表情豐富,不知道在亂七八糟的想些什麼。
陸小七咬了咬唇:“飯後被喂食的那是狗。”
“……”寧擇遠笑了一下,朝她走過來,微微傾身,“說的不就是你?”
說完,寧擇遠越過她,出了廚房。
走到飲水機旁倒了杯水,手指在水桶上敲了敲,用喚狗的語氣說道:“過來吃藥。”
自從下午吃了那顆含片型的退燒藥,陸小七對藥就有了心理陰影,這會兒聽寧擇遠說吃藥,下意識的就有些反胃。
“我已經好了。”
“要我擰你過來?”
寧擇遠本就不是個很有耐心的人,做不了二十四孝好男友。
在他看來,吃藥都需要人提醒的,那種女人就不能當女朋友,拉低下一代智商。
吃完藥,寧擇遠在忙著處理律所的事,陸小七無聊,便低著頭仔細研究下午吃的那個退燒藥的說明書,確定沒有‘含化’的字樣。
惱怒的瞪著身旁若無其事的男人,動了動唇,咬牙切齒的道:“騙子。”
...........
晚上十點多,寧擇遠還沒有自覺離開的打算,陸小七打了個哈欠,打算不管他。
自顧去了浴室洗漱。
剛將潔麵乳在掌心中搓出泡泡抹在臉上,就聽見有人在敲門。
陸小七在鬆林雖然認識的人多,但真正好的沒幾個,這個時間點來找她,除了柯伊那個臉皮厚的女人,基本不會有別人。
她沒有理會。
慢條斯理的洗完臉,用毛巾擦幹,又上了保濕的水乳才出去開門。
敲門聲響了這麼長時間外麵都沒動靜,陸小七以為寧擇遠已經走了,打開門才瞧見他四平八穩的斜靠在沙發的扶手上。
聽到她出來,掀眸瞧了她一眼,“去開門。”
和他的話一同響起的,還有急促的敲門聲。
陸小七急忙去開門。
外麵的人不是柯伊,是美團外賣。
等的有些久了,看到陸小七,不怎麼耐煩的抱怨了兩句,“您的東西。”
他將手上印著某超市LOGO的兩大袋東西遞給她,表情挺微妙的,陸小七本來還不懂,但看到袋子裏的東西立刻就明白了。
一個袋子裏裝的是生活用品,牙刷毛巾內褲之類的,另一袋裏裝的,全是避孕套。
大紅色的包裝。
最醒目的位置印著幾個字:超薄、超滑、更敏感。
起碼五十盒。
陸小七:“……”
她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將東西從外賣員手上接過來的。
門一關。
陸小七嘴角勉強維持的僵硬笑容瞬間就沉了下來,幾步走過去,將兩大袋東西一並扔在他身上,“你的東西,很晚了,我要睡了,這是你的東西,提著趕緊走。”
寧擇遠將口袋裏的內褲拿出來,扔給她:“洗了用烘幹機烘幹,我等下要穿。”
“我不同意。”
她說的是不同意他晚上在這裏過夜。
別人談戀愛都是交心、牽手、親吻、上床、同居循序漸進的過程,她和寧擇遠……
簡直是飛一般的速度。
“隨便,裸睡我也不介意。”
陸小七和寧擇遠拗,永遠是輸的一頭。
不管陸小七怎麼抗議,都沒能改變幫寧擇遠洗內褲的結局。
家裏沒有烘幹機,她用吹風機吹幹的。
給他扔沙發上後一言不發的轉身回了房間,反鎖了門,關了燈睡覺。
家裏沒多餘的被子給寧擇遠,好在現在是盛夏,在沙發上躺一夜也不冷。
生病是個很費體力的事,陸小七很快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