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老小區,要找個不被人注意的角落,實在太容易了。
宋曄被聶錦之摁著肩膀推了出去,去勢太猛,他收不住,直接撞在了長滿青苔的牆上。
“你想幹嘛?”
宋曄顧不得髒,後背緊貼著牆壁,擺出一副防備的姿勢。
聶錦之壓了壓手,指節發出‘啪啪’的脆響,“簡安的頭,是你撞的?”
“我……不……不……”
似乎緊張到了極點,連話都說不順暢。
他的手揣在大衣兜裏,在腹部的位置一上一下的交疊,憑著記憶和估算,點開手機的錄音功能。
宋曄挺了挺腰背,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慫,“是我撞的又怎樣?我是她親表哥,就算發生什麼不愉快,這也是我們的家事,輪得到你一個外人來過問?”
“嗬,”聶錦之冷笑,“剛才不是還連話都說不清楚嗎?怎麼?這會兒不怕了?不僅流暢了,還質問上我了?”
男人傾身向前,將宋曄抄在兜裏的手扯出來,在他劇烈的掙紮中,從他的大衣兜裏搜出了手機。
就宋曄這點小心思,想瞞過他,簡直是癡心妄想。
他以前麵對的那些人裏,哪個不是老奸巨猾?
聶錦之低頭看了眼界麵,退出後,拿手機拍了拍他肌肉緊繃的臉,“還有點腦子,知道錄音,想知道我和簡安什麼關係?你湊近些,我告訴你。”
宋曄不相信,“我不想知道了。”
聶錦之的拳頭砸過來時,宋曄整個人都是懵的,除了害怕,其他什麼感覺都沒有,連痛都感受不到了。
他這種經常打架的人,對人體的構造研究的比醫生還透徹,哪些地方打下去沒有明顯外傷,但又疼得人撕心裂肺。
對力道和角度都有深刻的研究。
宋曄這種平時跑個步都嫌累的世家公子,哪裏受得住他的力道。
挨了一拳後連話都說不出來,捂著肚子蹲在了地上。
半個小時後,外麵傳來簡雲的喊聲。
聶錦之收了手,將蹲在地上一臉痛苦的宋曄拉起來。
宋曄本來已經痛麻木了,被聶錦之這一拉,所有的感官神經都回來了。
但他敢怒不敢言,隻能順著他的力道站起來。
聶錦之:“你媽叫你。”
大概是有了主心骨,宋曄一下就有了和他對視的勇氣。
聶錦之頂了下腮幫,從煙盒裏捏出一支來含在嘴裏,打火機‘啪’的一聲,他湊過去點煙時掀眸看了眼宋曄,笑得慵懶邪氣,“對麵就是警察局,我等著你去。”
宋曄不敢。
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聶錦之這種放在古代就是綠林人士,那都是狠起來不要人命的。
外麵,簡雲的聲音越來越近,聶錦之倚著樹幹抽煙,一條腿曲起,懶懶散散的模樣。
宋曄不敢動,又不敢直視他,偷偷摸摸的瞅了幾眼。
聶錦之一下站直了身體,宋曄嚇得一縮,遠離他身邊五六步。
“……”
他已經很久沒將人嚇成這副模樣了。
“怎麼?舍不得我?”
話音一落,宋曄立馬竄了出去,速度堪比賽跑。
.........
自那天不歡而散之後,聶錦之和簡安便沒有再聯係過。
兩個人的生活和工作都沒有交集,再斷了聯係,完完全全就像兩個不認識的陌生人。
但她越是不和聶錦之聯係,有些人就愈發想方設法的將兩個人往一處湊。
比如現在。
簡安從洗手間過來,就看到原本隻有她和張馨的包間裏多了個聶錦之。
她挑了下眉,看了眼笑得開了花似的張馨,“還約了人?”
張馨站到聶錦之身後:“簡安,你不會介意吧?剛才正好在外麵看見聶先生,就約他一起吃午飯。”
簡安的目光看向聶錦之,似笑非笑,“不好意思,我介意。”
張馨:“……”
“你既然約了人,那我就先走了,”簡安不顧兩人的反應,轉身朝著門口走去,走了兩步又轉過身來,“對了,像這種沒素質的事以後不要做了,雖然你不是在簡家長大的,但我相信,張家教出來的人也不至於這麼沒教養。”
簡安拉開門走了。
高跟鞋的聲音漸漸遠去,留下兩個神色各異的人。
張馨咬牙,但顧慮著一旁的聶錦之,沒表現的太明顯,但心裏早將簡安紮了十七八刀了。
聶錦之不意外簡安會有這樣的反應:“張小姐,我能走了?”
目的沒達成,張馨沒精力搭理他,敷衍的點了點頭。
聶錦之走了兩步,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對已經怒火中燒的張馨道:“簡老爺子的遺囑,簡安的丈夫不能是我,所以,隻要我和她不結婚,你們就是捉奸在床也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