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還是那個江湖,人們很快就會把死者遺忘。
騎著馬,和大軍一起離開聚賢山莊,北宮寒與蕭逸在通往玉門關的岔路分手。
看著他身影漸遠,北宮寒緩緩收回目光,目光滑過身側的雪和洛星魄,沉聲下令。
“回京!”
大軍徐徐開啟,北宮寒騎在馬上,麵色深沉。
遠處的天脈山上,一個黑色身影迎風佇立,手持望遠鏡注視著那漸行漸遠的白衣少年,同樣是麵色深沉。
“北宮寒?你究竟是誰呢!”
正陽宮。
北宮寒端坐正殿屋脊上,專心致誌地撫著琴。
琴音蕭瑟,在整個正陽宮中低沉流轉。
大殿內,雪和歐朗音相對而坐,目光中俱是有擔心之色。
猶豫了一會兒,歐朗音終於還是向雪開了口。
“從聚賢山莊回來之後,皇上便時常皺眉沉思,朗音幾次詢問,皇上隻說沒什麼,先生可知道皇上他究竟出了何事?”
雪輕輕搖頭。
北宮寒的異常,他也是看在眼裏。
從她的琴音中,他能聽出她的心中似乎在擔心什麼。
嗡!
一聲淩亂地琴音突然響起,緊接著,琴音便嘎然而止。
歐朗音和雪對視一眼,同時起身奔出殿外,抬首看向屋脊上。
哪裏還有北宮寒的影子,隻有一屋頂的清冷月光。
歐朗音不由地皺起眉頭,“先生早些休息,朗音去看看皇上可是回天福宮那邊去了!”
目送他離開,雪展身形掠上了屋頂。
彎身抱起屋脊上那斷了弦的琴,注意到那琴弦上閃亮的血色,雪的眸中露出心疼之色。
她,究竟在擔心什麼呢?
北漠。
月亮河邊。
端木耀陽慢幽幽地向嘴裏灌著奶酒,微眯著眸子看著天上的那輪圓月。
終於,還是忍不住放下酒囊,探手到懷中,手掌抽出來的時候,掌心已經多了折得整整齊齊的素絹。
緩緩展開那素絹,他的目光在素絹中包著的那隻金色發環上停留了一會兒。
這才將目光轉向了素絹上的字跡。
“提防烈焰,此人很危險!”
送蕭逸和肖絨離開早已經有些日子了,這塊北宮寒托蕭逸帶來的素絹端木耀陽一直是貼著胸口放著。
這九字於他已是爛熟於心,幾乎是每一個轉筆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可每次看時,端木耀陽仍是會控製不住地心髒縮起。
武林大會的事情,端木耀陽早已經從蕭逸的口中知道了經過。
北宮寒如此特意地提醒他,隻能說明她對於這個烈焰很是在意。
這一點,讓端木耀陽很擔心。
如意賭坊。
風行懶洋洋地捏一隻小酒壇,站在三樓大廳的露台上,對月獨飲。
注意到那個漸近的白色身影,他眼梢中揚起笑意。
“正愁一人喝酒無趣,你便來了!”
一邊說著,他就隨手將欄杆下的小酒壇提起一隻來,直接向來人丟過來。
揚手接住那小酒壇,足尖在欄杆上輕點,北宮寒直接滑身坐在了欄杆上。
不說話,抬手拍掉那酒壇上封的泥巴,大大地飲了一口。
隻覺酒香綿軟,入喉絲滑,不由地讚一聲,“好酒!”
“哈……”風行朗笑出聲,“隻是喝酒,實在無趣,反正今日樓上無客,咱們就去賭一把!”
北宮寒斜他一眼,“賭什麼?”
“與皇上賭,總要賭些新鮮的!”
風行提在酒壇在露台上轉了兩圈,突然眼光交爍出亮色。
“不如,咱們就賭秘密!”
“賭秘密?”北宮寒不解地挑眉,“怎麼賭!”
風行提眼看向她的臉,笑著解釋道。
“贏的人可以詢輸的人提問,輸得人必須實話回答,不管是什麼問題!怎麼樣?”
“好!”
北宮寒爽快地答應,轉身飄掠下欄杆,隨他大步行入了室內。
三樓大廳空無一人,看風行大步走向莊台,北宮寒一個閃身已經掠到了他的麵前,空著的手掌探出來抓了骰盒。
“這一次,朕來做莊!”
風行笑了笑,轉身行到了桌子對麵,懶洋洋地坐了下來。
北宮寒喝了口酒,輕輕地晃動了骰盒,骰子立刻就在骰盒中滾動起來,發起叮當的玉石撞擊的脆。
餅了好一會兒,骰子才靜止了下來。
“單!”風行隨手把手中的酒壇放在單字圈內。
北宮寒看他一眼,揭開了骰盒。
玉石骰子露出來,赫然是一個兩點。
“我輸了,皇上請問吧!”
隨手抓回酒壇在手,風行看都沒看骰子一眼。
北宮寒吸了口氣,“如果遇到與你一樣強悍的賭術高手,如何才能保持不輸!”
風行揚起手中的酒壇,一口將剩下的酒液全部飲盡,這才緩緩直起身子。
“想要不輸,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自己變得更強!”
第二天天剛濛濛亮,歐朗音就被小太監喚醒,說是北宮寒要見他。
他急忙穿衣行出自己住的小院,來到北宮寒殿外的時候,隻見北宮寒居住的大殿殿門緊閉。
他剛剛在台階下站定,就聽外麵腳步聲響,卻是洛星魄隨著一個小太監,大步從外麵走了進來。
看到他,洛星魄立刻就疑惑地向他看了過來。
“皇上這麼一大早召見,可是出了什麼急事?”
歐朗音輕輕搖頭,“我也是剛到!”
正說著,就聽得殿門輕響,二人忙著轉過身。
隻見北宮寒一身白色綿袍,精神抖擻地從大殿內走了出來。
看一眼階下的二人,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你們二個,隨朕到書房來!”
行至書案後坐下,北宮寒直接捏起書桌上的兩隻錦卷送到歐朗音和洛星魄麵前。
“一個月,朕要你們完成朕所要的!”
歐朗音展開錦卷,看到上麵所列之物,不由地微愕。
隻見那錦卷上列著的正是戰爭所用之物,包括戰馬、各種武器、裝備、糧草等等!
洛星魄的錦卷上,卻是羅列著各種軍士的人數和所需副將主將等等。
與他不同,洛星魄卻是一臉地興奮。
很明顯,這些東西都是為了戰爭所準備的,上沙場,這可是洛星魄一直以來的夙願。
“皇上!”書房外傳來張德的聲音,“‘奇兵’小隊已經到了殿外!”
“讓他們進來吧!”北宮寒說著,已經站起身子,大步走了出去。
不多時,就見一隻精幹的九人小隊從殿外矯健行來,向北宮寒恭敬行禮。
示意他們起身,北宮寒的目光一一滑過眼前的眾人。
“朕有一個新的任務要交給你們,朕希望,你們這隻‘奇兵’,能夠像三年前一樣為朕贏得先機!”
一邊說著,她就向張德做個眼色。
張德立刻就將已經封好的字條按照名字送到每個人的手中。
吸了口氣,北宮寒肅起目光。
“現在,出發吧!”
目送“奇兵”小隊離開,北宮寒的目光緩緩地滑過了身側的歐朗音和洛星魄。
“你們兩個,也去吧!”
“是!”
二人恭敬答應著,洛星魄一臉興奮地轉身離開。
歐朗音的目光迅速地滑過北宮寒的臉,終於還是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看著他的背影,北宮寒抿了抿唇,想要開口終於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皇上,該上朝了!”
太監張德輕聲提醒道。
北宮寒眉回目光,“你去轉告眾大臣,朕從今日起依舊改為每五日臨朝,如有急事,盡可把奏折送到天福宮裏來!”
張德答應著去了,北宮寒就大步行下了台階,邁出了天福宮的宮門,一路向著正陽宮的方向急行而去。
她行進正陽宮大殿的殿門時,雪正坐在墊子上就著燈光更換著琴上的斷弦。
聽到腳步聲,他緩緩地抬起臉,“今日不用上朝嗎?”
北宮寒輕輕搖頭,目光在他手中的琴上略作停留。
“不用修了,朕以後恐怕沒有時間彈琴了!朕來這裏,是有件事要你幫忙!”
雪手上動作不停,仍在慢慢地轉動著琴軸,調整著弦的鬆緊。
“什麼事?”
北宮寒抬手扯開身上大氅的係帶,將毛皮大氅甩在地上,露出利落的短甲。
“朕要變得更強!”
她佇然而立,眸光清冷,身上迸發出強烈的琚傲霸氣。
原來平靜的燭光強烈地抖動了兩下。
雪目光微凜,放下手中已經調好的琴弦,他緩緩地站直了身子。
“如果你想要誰死的話,我可以幫你!”
目光中冷色退去,北宮寒溫和地看向他的臉,輕輕地搖了搖頭。
“雪,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是,這件事,朕必須自己做!”
雪的實力可能在他之上,但是,雪的弱點太明顯,他是不可能不發現的!
她不能讓雪冒險!
緩緩地吸了口氣,她重新肅起臉色。
“來吧,攻擊我!不要留情!”
黑河草原,飄雪如絮。
被炭盆烤得溫暖如春的華麗大帳中。
黑河國君烈焰皮甲大敞,赤裸著肌健優美的胸膛,斜倚著鋪著獸皮的地榻上。
身側,四位蔓妙女子一個個也是衣著輕薄,簇擁著他。
手掌或探入他的胸口,或者是伸入衣下,極盡挑逗之能事。
微眯著眸子,猛地將手中酒杯一飲而盡。
烈焰隨手抓了一個身材嬌小的過來,直接便扯下了她身上的薄紗。
隨著絹裂的聲響,那女子身上頓時便無遮擋,玲瓏身子盡展無疑。
女子顯然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事情,雖是不著寸縷,卻並無半點羞怯之態。
一邊拱身向他身上貼去,一邊就伸出舌尖輕輕地挑逗地舔向了他的下巴。
這邊烈焰剛剛興起,將那嬌小女子壓在身下。
帳外突然傳來了急迫的腳步聲。
似乎是聽到帳內女子的喘息,那腳步聲頓在帳門外,微有猶豫。
“什麼事!”
烈焰一邊啃咬著女子的細頸一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