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要討論了,柳將軍負責夜備,其他人今晚上好好休息!”
說罷,她將那密信收起,轉身行向了帳門。
“我去看看星魄!”
歐朗音和張德隨在北宮寒身後走出了帳門。
柳臨風便去收拾舊上的地圖等物。
雪緩步行到桌前,目光在天脈關三字上略停了一會兒,也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經過軍醫的仔細診治,洛星魄身上的傷全部經過了仔細地處理。
換上幹淨衣服的他,這會兒正在吃著特意為他熬製的白粥。
許久沒有進食的他,胃需要慢慢地適合食物。
看到北宮寒和歐朗音進來,洛星魄不顧身上的傷痛,撐坐起了身子。
歐朗音走過去從喂他吃粥的那兵士手中接過粥碗,那兵士立刻就知趣地退了出去。
一邊示意他繼續吃,北宮寒就坐到了張德為她搬過來的椅子上。
“星魄,你仔細向朕說說,那烈焰是個什麼樣的人!”
隊長曾經說過,一個領導者的性格決定著他的用兵習慣。
了解對方的頭領,也就意味著了解對方的軍隊。
洛星魄咽下口中的粥。
“他的實力很強,那天我衝下城牆之後,不過隻是與他過了五招,便受製了!看不出他的招數,但是,我覺得他給我的感覺好熟悉……好像……”
“是不是每招都直向要害,沒有花招,與朕一樣?”
北宮寒沉聲提醒道。
“對!皇上這麼一提醒,我終於明白了。不錯,那個烈焰,就是和皇上您很像!他好像很專製,就是那個叫烏蘭的大將,也是一臉很害怕他的樣子!別的……星魄就不知道了!”
看著歐朗音把粥給洛星魄喂完,北宮寒從椅子上站直了身子。
溫和地看一眼床上的洛星魄,她柔聲道。
“吃完粥早些休息吧,朕明天再來看你!”
說罷,便帶著歐朗音和張德走出了大帳,吩咐兩個侍衛好好照顧洛星魄。
她這才一路順著帳蓬間的通道巡視過來。
今天,北宮寒單騎救大將。
令其在眾將士心中的威信立時增加,士兵們看到她,遠遠便站直身子向她彎身行禮。
一路巡視大營,看到處都是警戒森嚴,北宮寒這才轉過身。
“朗音,趕了這許久的路,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去吧!”
“皇上也好好休息吧!”
歐朗音向她點點頭,一路行去自己的帳篷。
北宮寒這才帶著張德回到自己的大帳,來到帳中未曾見到雪,她不由地挑起眉毛。
“雪呢?”
因為雪並未與他們同行,回來之時,也未曾為他安排帳篷。
北宮寒本以為他是不喜與他人同在,所以必然在她的帳篷中等她,哪料到竟然沒有人。
張德輕輕搖頭。
“皇上您離開大帳的時候,他就沒有跟來,想來是出去走走了!”
北宮寒迅速挑簾出來,她沉身向帳外的守衛吩咐道。
“馬上把雪先生給我找回來!”
巡帳的柳臨風剛好行到附近,聽到動靜,忙著就大步行了過來,詢問原因。
聽說雪不見了,柳臨風也是暗自挑眉,忙著就四下尋找。
很快,柳臨風便回到北宮寒的大帳內複命。
“所有地方都找過了,整個發現雪先生的蹤影。隻有夥頭司的一個小兵說,好像看到過一個銀發的人影從麵前閃過,當時他隻以為自己是花了眼!”
北宮寒眉尖一挑,“夥頭司在什麼位置?”
“大營西北,斜對著天脈關!”
柳臨風的回答脫口而出,突然卻是被自己的回答愣住了。
“皇上,雪先生他……他不會是去了天脈關吧!咱們當時在議事廳談論,您離開的時候,雪先生曾行到桌前來向地圖看了一眼,然後一言不發便走出去了!”
北宮寒猛地握緊了拳頭,指甲隻把掌心都刺疼了。
雪啊雪!
他,他一定是去找烈焰了。
北宮寒心中升起無限悔意,她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起身在帳內踱了兩步,北宮寒猛地頓住步子。
“柳將軍,傳朕命令,所有士兵準備立刻整列出發,出兵天脈關!”
柳臨風看她一眼,注意到她目光中的堅定之色,他答應著轉身出了大帳。
看柳臨風離開,北宮寒這才看向了張德。
“你馬上把朗音給朕叫來!”
張德急急地跑著去了,不多時,就聽外麵腳步輕聲,歐朗音一路小跑著衝了進來。
“皇上,雪先生他……”
看到已經換上夜行衣的北宮寒,歐朗音不由地一怔。
“皇上,您這是?”
“現在還不是與烈焰正麵迎戰的時候,你隻管帶著大軍虛張聲勢地進攻,我潛入天脈關去把雪找回來!”
北宮寒行到他的麵前,將手中的記時沙漏送到他的手中。
“記住,如果沙漏內的沙子全部漏完之前,朕還沒回來的話,你才可以下令發起攻勢!”
“皇上……”
歐朗音抓緊她的手掌,注視著她的臉,滿是擔心,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以他對北宮寒的了解,他當然明白。
雪對於北宮寒有多麼的重要!
她可以在那樣的情況下搶回洛星魄,自然便更加不會放棄雪。
“不必多說了,朕的心思,你應該明白!放心吧,事關大燕江山社稷,朕不會魯莽行事!”
北宮寒從他手中抽出手掌。
“朗音,相信朕,朕一定會活著回來的!你要記住,隻要沙漏中還有一粒沙子,絕不可輕舉妄動!另外,朕不在營中的事情,萬萬不可透露!”
歐朗音深深地吸了口氣,鄭重地點頭。
“朗音明白,朗音一定遵守皇上的命令!”
北宮寒瞄一眼他手中的沙漏,將麵巾拉到臉上,直接閃身出去,襯著士兵們整裝的混亂,潛出了帳篷。
手握著那沙漏追出來,歐朗音隻看到一片黑沉沉的夜空。
柳臨風大步趕過來,向歐朗音點點頭,便要衝進帳篷。
歐朗音展臂攔住了他,“皇上身子不適,此次攻城,由朗音指揮,還請柳將軍全力協助!”
柳臨風側目看向歐朗音,雙方目光相接,他的心中頓時明白了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緩緩收回邁向帳篷的腳,柳臨風鄭重地向歐朗音點了點頭。
“兵馬已經整隊,歐先生,咱們走吧!”
歐朗音和柳臨風帶著兵馬行出大營,向天脈關行進的時候。
北宮寒也悄無聲息地從天脈關東側的一處城牆外攀爬上去,潛入了天脈關內。
尾隨著巡夜隊,她很順利地找到了守備府。
一路小心地來到守備府的內宅,北宮寒悄悄地在屋脊上觀察著。
守備府內一片平靜,並不像是有刺客出現的樣子。
難道,雪並沒有來?
心中閃過疑惑,北宮寒卻並不敢如此便輕易地下了決定。
腳步聲響,兩個侍衛拖著一個少年從院外走了進來。
那少年似是被堵了嘴,雖然在努力掙紮,卻隻是發出嗚嗚的聲音。
很快,那少年便被拖到了亮著燈的廳外。
月光映出那少年的臉,他清秀的臉上滿是恐懼之色,似乎已經知道等待他的會是什麼可怕的事情。
“主上,人帶來了!”
一個侍衛高聲能報道。
“帶進來!”
微微沙啞的聲音裏有隱約的興奮。
北宮寒聽出,那是烈焰的聲音無疑。
少年被侍衛大力推到了廳內,然後,兩個侍衛轉身大步離去。
隻聽得一陣杯盞落地的聲音,片刻,那少年竟然從廳內衝了出來。
身上的錦衣早已經被撕破,露出蒼白纖瘦的後背。
不等他衝下台階,一個人影已經從廳內閃身出來掠到他的麵前,揚手便將他死死圈在懷裏。
斑大的身影,半敞的皮甲,隨意披散著的發,正是烈焰。
少年被圈住,卻仍在努力掙紮著。
“你放開我,放開我,我死也不從的……”
“這倔強的脾性倒和北宮寒那小東西很像!”
探手捏住少年的下巴,烈焰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的臉,突然就俯身吻了下去。
看著眼前的情景,屋脊上北宮寒的呼吸不由地一亂。
這個烈焰,已經恨她到如此了嗎?
原本已經吻住那少年的唇突然一緊,烈焰的眸中閃過寒光。
一把將手中的少年丟開,他的身子直接就向屋脊上彈射了過去。
一個身影直接從屋脊中的陰影中掠起。
兩人在空中相接,指掌相擊,發出沉悶的聲音,引得二人周圍的空氣都是一陣強烈的動蕩。
之後,二人同時閃身退後,各自在地上頓住身形。
北宮寒看清那從屋脊上掠下之人的臉。
銀色麵具映射著火光,身後,銀色長發微微飄擺。
正是雪!
“怎麼?”烈焰的目光陰沉地劃過雪的臉,“是那個小東西叫你來殺我的!”
“沒有人叫我來,我來隻是因為你該死了!”
了字語音未落,雪已經化成了殘影。
二人再次糾纏在一處。
北宮寒縮在原地沒有動。
雪暫時沒有危險,她倒要看看,這烈焰真正的實力!
兩人身影翻飛起落,將院中的花樹都擊得碎落。
罷才那被烈焰吻過的少年早已經膽怯地躲到了牆角。
閃身躲過雪的袖擺,烈焰借勢退身,右手已經抓住了牆上插著的豬油火把。
猛地將火把晃過雪的臉,他的左手如蛇信一般吐出來,直取雪的胸口。
眼前閃過火光,雪本能地閉上了眼睛。
他的眼睛,最怕的就是強光!
北宮寒身子彈起,在雪被烈焰擊中之前,擊向了他的左手。
烈焰及時收勢折回,目光在她身上從頭滑到腳,烈焰突然張揚地笑出了聲。
“小東西,你也想我了嗎?”
這時,聽到聲音的侍衛們已經從外麵急急地衝了進來。
將北宮寒和雪團團圍住。
護在雪麵前,北宮寒探手抓住他的手掌。
“不要擔心,我在這!”
雪沒有出聲,隻是緊緊地回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