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寒?
聽到大燕皇帝這四個字,端木耀陽不由地眼中一亮。
那年輕人從袖中取出一隻手指粗細的小銅管,恭敬地雙手奉上。
身邊的侍衛立刻就接過那小銅管,送到了端木耀陽的手上。
端木耀陽仔細看了兩眼那隻小銅管,這才用手除去上麵的蠟封,倒出了銅管內藏著的密信。
密信上隻有短短的幾個字,卻是讓端木耀陽心中一暖。
“烈焰會突襲你,小心!”
那輕靈中透著剛勁的筆跡,那直截了當的語氣,都是他所熟悉的。
是北宮寒!
“我已經得到了皇上的飛鷹信,兩天前,烈焰已經放棄了天脈關,返回了黑河草原!”
年輕人簡單向端木耀陽介紹了他所知道的情況。
“現在,信已帶到,在下就告辭了!”
端木耀陽沒有留他,隻是道了謝,連他的名字也沒有問。
他心中明白,這些人都是北宮寒的密秘安排的眼線。
是她的眼睛,她的耳朵,她的嘴巴……她的秘密。
想來自己的行蹤應該也在她的視線之中,端木耀陽揚唇露出了微笑。
將那字條重新裝入銅管內封好,放到貼身的衣袋。
他肅起臉色,向身邊的侍衛下達了命令。
“召三位副將到我的大帳來!”
烈焰竟然放棄了天脈關,唯一的理由隻能是為了奪回黑河部落。
以他騎兵的腳力,用不了三天便可到達這裏。
兩天前,他們出發的話,現在,應該也離這裏不遠了吧!
烈焰!
這個讓北宮寒也要擔心的人物。
就讓他端木耀陽見識一下,究竟是何等的人才!
經過仔細地研究之後,端木耀陽與三位副將進行了周密的計劃和布置。
落日戀戀不舍地滑落在西邊的地平線的時候,端木耀陽的大軍的晚飯也提前開動了。
為的,自然是迎接烈焰可能發動的夜襲。
雖然探子目前為止還沒有報告發現對方大軍的蹤跡,端木耀陽仍是本著小心謹慎為妙。
“王,您也吃一點吧!”
貼身侍衛善意地提醒道。
不等端木耀陽端起侍衛為他端來的晚飯。
外麵突然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個副將就衝進了他的大帳。
“王,不好了!”
“怎麼了!是不是發現了烈焰大軍的蹤跡!”
端木耀陽謔地站直了身子。
“王,許多兵士和馬匹都出現了異常……”
不等他說完,那副將突然痛苦地捂住肚子,癱軟了下去。
“塔吉,怎麼了?”
端木耀陽一把拉住那副將,關切地問道。
“王,肚子……肚子疼得好像刀絞……刀絞一樣……”
塔吉抱著肚子,跟本就無法保持站立。
“快去請思亞先生!”向身邊的侍衛大喊著,端木耀陽迅速將塔吉扶到了毯子上躺下。
躺在毯子上,塔吉仍是將身子縮成蝦形,額上冷汗直冒,顯然是痛苦異常。
時候不大,就聽外麵腳步急響,思亞已經帶著一個助手急匆匆地奔了進來。
“快,幫塔吉檢查一下!”端木耀陽焦急地命令道。
“不用檢查了,塔吉和其他人的證狀都一樣,依我看,應該是中了斷腸草毒!”思亞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地上的塔圖。
斷腸草?
端木耀陽聽了,眉毛越發皺得緊了。
“有什麼解決辦法沒有?”
思亞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已經吩咐夥頭司煮了洛草,像塔吉這樣輕度的,喝些洛草休息一下應該不會有大礙,如果中毒較深的話,隻怕洛草也不會起作用了!”
端木耀陽抿緊抿唇,心中滿是疑惑。
“怎麼可能這麼多人和馬同時都中了斷腸草的毒,我不是吩咐過,不許隨便食用野草作菜的嗎!”
思亞皺眉搖了搖頭。“王,依我看,可能是水的問題!”
水?
“你是說……有人下毒!”
端木耀陽心中突然浮出陰影。
“報!”一個侍衛急急地奔進來,“烈焰大軍現已抵達距我大營不足五十裏之處!”
端木耀陽猛地握緊了拳頭,看向了思亞。
“軍中還有多少可用之兵?”
思亞輕歎了口氣。
“用過晚飯的士兵已經人數過半,現在,差不多有三萬士兵中毒結重!損失最重的是戰馬,戰馬的數量已經損失了五成以上了!”
鐵蹄如雷。
似乎整片草原都要為之震顫。
呼!
前麵黑壓壓的草丘上,突然無數暗箭出烈焰的騎兵當麵襲來。。
雖然眾侍衛及時揮刀防禦,仍是有不少軍士受傷。
箭雨過後,東西兩側各冒出兩道火龍。
連同正麵草丘上的軍馬,呈三角型向烈焰的騎兵包裹過來。
手掌握緊,直接將抓在手中的箭矢握成兩斷。
烈焰的目光滑過麵前攔路的人馬,眼中戾氣騰騰。
輕哼一聲,他猛揮下手掌,從齒縫中擠出一個冷冰冰的命令。
“殺!”
身側的傳令軍立刻就揮舞了手中的火把。
十萬鐵騎猛地加速,踩著地上被箭射中的同伴的身體,向敵人衝了過去。
雙方的距離迅速拉近,箭矢完全失去了作用,很快便變成了赤裸裸的對戰和肉搏。
如果不是斷腸草之毒的話,端木耀陽的大軍和烈焰可說是不相上下。
這一次,他從大漠帶出來的共有近十萬的精銳之師。
可惜,他遠沒有烈焰的實戰經驗和陰險。
斷腸草之毒直接給勢均力敵的兩隊人馬,造成了致命的懸殊。
現在,除了守住大營和中毒兵士的兵馬之外。
能夠和端木耀陽並肩迎敵的,不過隻有六萬人,而且這其中還有三分之一的騎兵沒有馬。
在這茫茫的草原上,騎兵是絕對的強者!
失去了馬的騎兵,無異於步兵失去了自己的長槍和盾牌。
戰鬥力的損失不是折扣二字便可以形容的,那是一場災難!
雖然端木耀陽及時布置,占到了先機。
卻仍是無法拘留整個大軍被烈焰大軍如火焰燎原之勢迅速吞噬。
北漠軍團邊戰邊退,已經一路退回了大營中。
氨將塔吉揮手將一衝上來的一名騎兵挑下馬背。
“王,情況不妙!您帶著這些精兵突圍吧,我來斷後!”
端木耀陽側眼看向塔吉,隻見他臉色蒼白,額是滿是冷汗,便知道他的情況不妙。
揮鞭卷住襲向他背後的長槍,他冷聲喝道。
“不行!我不能把大家丟下!”
端坐在馬背上,烈焰冷眼看著草丘下激戰的兩隊人馬。
看著北漠軍團被自己的騎兵逼回營中,他冷冷地揚起唇角。
“傳我命令,環圍大營,不留一個活口!”
傳令軍答應一聲,吹響了號角。
奇異的節奏,準備地傳達著王的命令。
騎軍迅速變陣,環圍北漠大營。
“王!”
塔吉橫馬衝到他的馬側,迎住擊向端木耀陽的一個騎兵,“北漠可以沒有多少我們,卻不能沒有您!我們身上的毒性正在發作,反正都是要寫的,塔吉希望可以為您流盡最後的鮮血!”
“是啊,王!”
一眾親兵高聲附和道。
端木耀陽的目光滑過一張張熟悉的麵孔,咬牙點了點頭。
猛拌馬韁,他手中長鞭舞動如輪,帶著一眾沒有中毒的親兵對準西側較薄弱的包圍圈衝了過去。
眼看著西側一人如入無人之境,所過之處,無人無匹,帶著一隻小隊撕裂包圍圈衝出來。
“截住他們!”
烈焰目光一寒,猛地夾緊馬腹,帶著身後的一眾親兵,向那人的方向衝了過去。
甩鞭將麵前的黑河騎兵丟下馬,端木耀陽手中鞭子抖起,襲向右側的一個黑河騎兵。
他的鞭子尚未卷到那騎兵,一個黑影已經迎麵向他衝了過來。
手碗一抖,端木耀陽手中長鞭便仿佛長了眼睛一般,向那黑影卷了過去。
唰!
紫金長鞭直接卷在三棱形的亞光軍刺上。
端木耀陽用手收臂,對方卻是紋絲未動,力量與他竟然是不相上下。
他疑惑地抬臉看向對方,隻見那人端坐在高頭大馬之上,目光陰戾,氣勢淩人。
兩個人。
棒著一條長鞭,對視,同時喚成了對方的名字。
“端木耀陽!”
“烈焰!”
彼此的聲音中,都透著些興奮的味道。
似乎,都在期待著這一戰的到來。
亂軍陣中。
兩個王者終於麵對麵。
紫金長鞭突然繃緊。
亞光的軍刺在空中劃出一道暗淡的光影。
烈焰仿佛一隻大鵬,從馬背上急掠而起,與此同時,端木耀陽也從馬背上彈射起來。
二個人在空中相接,軍刺與紫金鞭柄擊在一空,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二人身周的空氣都是一陣強烈的動蕩。
強勢的真氣,從對方的武器上傳出來,直透身心。
兩個人,俱是感覺到了對方的強悍。
“北漠王,果然名頭不虛!”
烈焰輕喝一聲,再次向端木耀陽襲來。
這功夫,他身後的一眾親兵也站過來,與端木耀陽的追隨者糾結在一處。
再加上之前的圍兵,隨端木耀陽突圍出來的三千人馬很快就再次陷入了重圍。
雖然很期待與烈焰不決高下,端木耀陽卻是心中明白。
現在,不是戀戰的時候!
虛晃一招,閃過烈焰的軍刺,他調馬便走,一邊就大聲喝道。
“不要戀戰,大家隨我衝出去!”
“想走,怕是沒那麼容易!這一次,我要你們整個北漠大軍為我黑河部落陪葬!”
烈焰如影隨行地追過來,用強大的攻勢糾纏著他。
看到前麵的端木耀陽被烈焰攔住,塔吉隻急得雙眼冒血。
不顧一切地擊開他的對手,他打馬向前麵衝了過來。
直接豎起手中的長槍便向烈焰衝了過去,連帶著馬的前衝力,他這一槍是全盡了全力。
“哼!”
烈焰眼中閃過不屑,手掌急吐,已經抓住塔吉的槍身。
順勢一帶,直接就將塔吉從馬背上扯了下來。
他一直馬腹,汗血馬的前蹄便無情地踩在塔吉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