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番外一
自白番外
我叫北宮寒!
我叫北宮寒,曾經是大燕的皇帝。
再久之前,我的身份曾經是特種兵。
不過,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那些槍林彈雨的日子,我早已經淡漠。
現在,我隻是北宮寒。
在我身邊,坐著一位男子。
此時,正是日出前最黑暗的時候。
微淡的光線,將他俊逸的側臉線條渲染的越發深邃。
似乎是感覺到了我的目光,他溫柔地碰了碰我的胳膊,一邊就向我轉過臉來。
“仔細看好,不要眨眼睛,太陽馬上就要出來了!”
我向他笑笑,和他一起轉過臉去,看向那大漠的盡頭。
遙遠的地平線上,隱地閃現出一條暗紅的細線,幾乎隻是瞬間,那道細線一個子便迅速變粗變亮,化成一道紫紅色的光帶延伸到了整個地平線上。
慢慢地收縮、膨脹,變成一個嫣紅、耀眼的圓弧。
然後,用力一躍,那耀眼的太陽便衝出了地平線。
金光籠罩了整片北漠,也籠罩了我們身後戈壁上這座,嶄新的黃金城。
為北漠再造一座黃金城,是我,也是他的夢想。
曆時二年,這座黃金城終於在溫泉穀邊的戈壁灘上重新豎立了起來。
褚黃色的岩石,被陽光都塗抹都金黃色。
恍若黃金。
環繞著黃金城四周,細密的沙地植物正在陽光中舒展著自己的枝條。
這些植物,會有效地防止沙地侵犯我們的黃金城。
“再晚一些,月亮河穀的人們就會移居過來。”
拉著我的手掌,他緩緩向我轉過身來。
“我曾經答應過你,要帶你看遍這世間所有的日出,現在,也是我們該走的時候了!”
我輕點頭,和他一起起身。
我相信我們會走遍這天下,就像我一直向往的那樣。
就像相信,這世間有奇跡!
他是我的愛人,也是這世間的傳奇。
曾經的最初,我也曾無數次地想過。
他究竟是誰,是像雪多一點,還是像耀陽多一點。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夜半睡回,他在!
無論日出日落,他都在!
我還要奢望什麼呢!
上一世,我曾經錯過太多。
這一次,既然上天給了我一次挽回的機會,我絕不能再錯過。
我給他起了一個新名字,Honey!
無論他變成什麼樣子,也無論我會變成什麼樣子。
蒼老也好,白發也罷。
他永遠都是我的Honey!
冰與雪的番外
北風呼嘯。
大雪漫天。
怡紅樓內外,卻是人滿為患。
熟悉這裏的人都知道,每月月中,都會有新雛競價接客。
今正是十五,雖然是這樣惡劣的天氣,依舊有不少人慕名而來。
男人嗎,總是喜歡刺激!
這會兒。
怡紅院的老板沈初正蹺著二郎腿坐在二樓露台裏,慢悠悠地喝著今天新雪的雪水沏的茶。
一個長臉錦衣的漢子陪著笑湊了過來。
“掌櫃的,時候差不多了!您瞧,咱們那些熟客可是都到了!”
他叫許昌,是這怡紅院的打手兼跑堂,實際上就是沈初的狗腿一隻。
沈初抬眼看了看樓下一眾早已經迫不急待的嫖客們,輕輕地點了點頭。
“去吧,把那小東西給我帶出來,小心點,別讓他給我添亂!”
“掌櫃的,您就放心吧!”
答應一聲,許昌轉身下樓去了,走上了大廳正中的琴台。
“各位爺,大家也都知道咱們怡紅樓的規矩了,今是十五,照舊是給各位送上一道新菜!來人,把今晚的‘妙人’帶上來!”
餅了沒多時,通往後院的小門吱呀一聲開了。
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移了過去。
被二個高大的侍從帶進來的,不過還隻是個孩子。
看那身量,也就是十歲上下。
身上裹著一件寬鬆的黑色大氅,連頭蒙住。
因為頭垂著,那臉便看不太真切,隻能隱約看到從風帽下露出來的隱約的銀色發絲。
不少客人的臉上露出了疑惑。
怡紅樓,那可是從不會讓客人失望的。
這回沈初搞得這是什麼名堂!
許昌並不理會眾人眼中的疑惑,大步走過去,示意兩個侍從走開。
他抓住了那孩子頭上的風帽,猛地揭下。
黑色大氅在空中閃過一道陰影。
落在不遠處的角落。
那孩子驚愕地揚起臉,迅速地眯起了眼睛。
頓時,大廳裏一陣倒抽氣的聲音。
從門外灌進來的風掠起他臉上蒙著的雪一般的銀發。
銀發遮擋下的臉,再也無處可逃。
來這裏的男人,無一不是花叢裏打滾的家夥。
但是,他們仍是控製不住地驚怔在原處。
隻因為,那張臉。
膚若新雪,唇若淡櫻。
隻是一張臉,便占盡了冬的冷冽,春的柔情。
那雙微眯著的粉紅色眸子,裹著憤怒和膽怯,卻讓人控製不住地熱血沸騰。
大氅下隻是一件鑲著銀線的黑色薄錦衣。
微敞的領口露出那兩彎鎖骨,透出來的是致命的誘惑。
如此年紀,便有如此風骨。
什麼叫尤物?
這便是尤物!
沈初看著台下一眾或者驚呆,或者目露淫光的客人,滿意地揚起了唇角。
拉住那孩子的胳膊,許昌不顧他的反抗,將他拖到琴台上。
琴台周圍擺滿了燈架,將整個琴台映得燈火通明。
少年顯然是不適應這樣的強光,不僅把眼睛眯起來,頭也垂得越發低了。
許昌繞著琴台走了一圈。
“各位爺,現在競價開始,今晚上,起兌價三千兩,不過是黃金喲!”
沒有人覺得這個價錢有什麼過份。
幾乎是他話音剛落,立刻便有人加價。
“五千兩!”出聲的是坐在離琴台最近的高大漢子。
“六千兩!”
“六千五百兩!”
客人們瘋狂叫價的時候,銀發少年的手掌一直握得緊緊的。
雖然他還很小,卻也知道,今晚上將會發生什麼。
他不過沒有想過逃走,而且也不是試過一次兩次了,但是,每次都沒能成功。
如果不是沈初怕留下傷痕,隻怕他現在早已經是傷痕累累。
今晚,他已經下定了決心。
在他的靴子裏,藏了一隻筷子。
那筷子經過他仔細的打磨,早已經鋒利如刃。
“十萬兩!”
低沉的聲音從大廳的一角傳出來。
那聲音微微有些暗啞,似乎在努力地壓抑著什麼!
十萬兩黃金?
這一回,真是滿座皆驚。
就連坐在二樓的沈初也是不由地側目。
什麼人這麼大的手筆?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琴中的銀發少年也是控製不住地悄悄地移過了眸子。
角落裏,那男子一身白色錦衣,頭上戴著風帽,風帽下垂著薄紗,看不清他的麵容。
“爺!您是頭回來吧,我們這裏可是不賒帳的!”
許昌笑著走了過去。
那人抬起手來,指間捏著一疊銀票。
許昌忙接到手裏,隻看了一眼,立刻就眉開眼笑。
那是大燕國皇家銀莊的黃金票,一張便是五千兩黃金。
“爺,今晚上,他是您的了!”
向那人討好地笑笑,許昌揚起手掌,“去,把他給這位爺送到後院的百歡堂裏去!”
百歡堂。
那是怡紅院最高規矩的房間。
專為每月十五這一日使用。
銀發少年被拉起來,拖了出去。
錦衣男子這才起身,在眾人豔羨的目光中,隨著許昌走進了通向後院的回廊。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一眾客人這才回過神來,歎息著找各自相熟的姑娘或者良人尋歡作樂去了。
百歡堂內。
兩位大漢將銀衣少年丟下之後,立刻就向那錦衣男子恭敬行禮,離開了。
掩了房門,錦衣男子摘下頭上的風帽,緩緩地走近了銀發少年。
少年假裝膽怯地縮起了身子,手卻悄悄地摸向了靴子。
就在錦衣男子伸手準備扶住他肩膀的時候,銀發少年猛地刺出了手中的木筷。
錦衣男子跟本就沒有防備,木筷在空中劃出一道虛影,直接刺中了他的大腿。
錦衣男子痛苦地呻吟聲中,銀發少年跳下床,推開後院,跳入了下麵的小巷,一顧不切地跑遠了。
強撐著站直身子,錦衣男子皺眉搖頭。
“小東西,我……我隻是想幫你而已!”
燭光映著他的臉,竟然是不亞於銀衣少年的絕色。
雪。
直到第二天黃昏的時候,仍是紛紛揚揚個不停。
包子鋪的老板娘張氏抬起手掌,在嘴邊哈了口熱氣。
“算了,今兒就這樣了,這麼晚了,怕是沒有人來買包子!”
自言自語地說著,她就彎下身子收拾著身上圍裙裏的銅錢。
眼角餘光掃到白影一閃,她不由疑惑地抬起了臉。
看到站在包子屜前的白衣小人,張氏控製不住地驚叫出聲。
“鬼啊!”
小人似是受了驚,抓了包子,轉身就跑。
張氏這才看出那是一個頭上裹了白巾的孩子。
“他爹,快出來,抓小偷啊!”
斑大的張家漢子衝下來,向那小人追過去,一把抓住了他頭上的白巾。
白巾脫落下來,如雪的銀發立刻就在寒風中揚起。
小人驚愕的轉眼,一對粉紅色的眸子在大雪中格外地耀眼。
張家漢子微怔,接著就想起兒時母親講過的妖怪“月童”。
“來人啊,抓妖怪!月童來了!”
他放開喉嚨喊了起來。
月童,那可是傳說中吃人血的惡魔!
他這一嗓子,周圍鋪子裏立刻就有人提著燈籠和家夥追了出來。
人們起初隻是報著看新鮮的態度,待到看到那個在雪中奔跑的白發小人,立刻就瘋狂地追趕了起來。
孩子們也來湊熱鬧。
雪塊,石頭……
不顧頭腦地砸過來。
身後,大人小孩的腳步聲步步緊逼。
銀發少年拚命地狂奔,手中仍在緊緊地捏著那隻包子。
熱包子早已經變得如雪冰冷。
又餓又凍,他早已經是虛弱到了極點。
腳下一滑,銀衣少年沉重地趴倒在了雪地上。
包子脫手而去,滾入了髒髒的泥濘。
一隻手掌溫柔地扶住了他的胳膊。
銀衣少年甩了一下沒有甩脫,心急之下,他直接就側臉向那手掌咬了過去。
一邊用力咬下,他一邊就抬眼看向了那抓住他的人。
看清對方那張絕塵的臉,他突然忘記了用力。
被銀發少年咬住的,赫然是也是一位少年。
隻不過,他的年紀要比銀發少年大一些,似乎有十六七歲的樣子。
一身素色錦衣,那張臉,精致中透著邪魅。
即有九天仙子般的清麗,又有奪命羅刹一般的冷魅之色,組合在一處,便成了一種攝人心魄的美。
似乎是被他咬疼了,那少年微微地皺起了秀眉。
身後又一塊石頭襲來。
錦衣眼中閃過冷色,袍袖一擺,已帶起一陣勁風,將那石頭擊飛。
拉住銀發少年的腕,他直接掠身而起。
在一眾追逐者驚愕的目光中,二個人很快就消失在一片飛雪之中。
一路飛掠,在雪片中穿行。
這對於銀衣少年來說,是生命中的第一次。
“你是神仙嗎?”
他幾乎是本能地問道。
耳邊響起悅耳的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