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冰兒姐姐可能要遲些再去見你了!”
此時的冰兒並不知道,她這一遲便是十年。
而她,更是絕沒有想到。
她這腹中的孩子與她滿是歉意的那個少年,將來又會有怎樣的一段過往。
室內。
雪意正濃。
向北,向北,一路向北。
整個世界,一片柔和的銀白。
穿越前的北宮寒(莫北)與烈焰(隊長北狼)的番外!
淩晨二點,正是睡得最沉的時候。
嘟嘟嘟……
有節奏的號角聲突然響起。
原本寂靜無聲的宿舍裏立刻便響起了嘈雜的聲響。
“淩晨二點,瘋了!”
“那隻狼抽了!”罵歸罵,一個個手上的動作可是沒閑著。
樓下。
套著一身迷彩裝的林音背著雙手佇立在樓下小便場上,那雙仿佛夜鷹一般銳利的眼睛深沉地盯著麵前宿舍樓的出口。
第一個出現的是一個高瘦的身影。
身上軍裝整齊,就連腳上高腰軍靴的鞋帶都係得一絲不苟。
林音眼中閃過一絲少有的讚許之色。
片刻,便是嘈雜地腳步聲和人影伴在那高瘦的身影之後衝出了樓道,迅速在小便場上排成兩隊。
林音抬起手臂掃了一眼腕表,大步走到了步列前。
吸了口氣,他的目光緩緩劃過眾人。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林音代號北狼,現在是你們的教官,等一個月的訓練結束之後,會成為你們中四個人的隊長!”
“好土的代號!”
隊列裏傳來張揚的嘲笑聲。
林音抬眼看了看發出聲音的女兵。
“白湖,嘲笑教官,扣十分!”
“這不公平!”白湖不甘心地叫道。
林音挑眉看她,語氣平淡。
“請大家記住,在每次與我說話之前,要說‘報告隊長’!你們每個人有一百分,犯錯者扣分,不達標者扣分,扣到零分者,直接卷鋪蓋走人。剛剛遲到者,一秒扣五分,五秒以上者,直接出局!”
“報名隊長!”
站在前排最右側的瘦高女生清亮地出了聲。
“說!”林音轉過了臉。
“隊長並沒有事先通知我們,所以,我覺得這樣的扣分不公平!”
林音緩步走到了她的麵前,視線直接迎上了她的目光。
“莫北,你以為你的敵人在進攻你之前會通知你嗎?”
轉過身,他直接轉向了助手。
“莫北,扣十分,理由,幼稚!”
“現在,沒有出局者,五千米越野跑!”
不理會莫北目光中的不滿,林音身形矯健地坐上小便場上的敞蓬吉普車,抬手將胸前垂著的哨子放到了唇間,呼得吹響。
“出發!”
小便場上的女兵方陣緊隨在吉普車之後跑了起來,留下來的八位是出局者。
原本二十人的小隊,現在隻剩下十二位。
此刻,每個人都意識到了這一次的選拔是多麼的殘酷。
她們個個都是精英,在自己原來所屬的連隊,都是佼佼者。
林音微側身看著身後這些原來的精英,目光不經意地劃到了那跑在最前麵的瘦高女兵身上。
吉普車晃動的燈光映出她的臉。
大而深邃的眼睛,很精致的五官,微薄的唇角有些倔強地揚起。
似乎是注意到他的目光,她不卑不亢地看過來,過了一會兒,才移了開去。
在林音的手上,有她們所有人的資料。
他知道,她叫莫北,和他一樣是北京人。
身高一七五,體重六十五公斤。
近身格鬥全連第一,射擊全連第一,最多的成績是十槍九個十環,另外一槍是九點九環。
在他所有經手的新來者中,她是唯一一個敢說他不公平的人!
林音覺得,這個小丫頭也許會留到最後。
他看人,一向很準。
“莫北,注意你的動作,手臂太大的動作模度會過多的消耗體力,不要忘了,你們是女人,所以,需要更多地節省體力!”
他故意語氣不屑。
想要做一名特種兵,堅強的體魄很重要,但是,堅毅的精神力更重要。
林音一直堅信,精神是一個人能夠堅持下去的最強基因。
莫北抿了抿唇,對於林音語氣中的不屑很是不以為然。
調整了一下手臂的動作,她大步向前繼續跑去。
她要讓他看看,女人並不比男人差!
每天高強度的練習,重負跑步,著裝遊泳……這些對於從各個軍區選拔出來的女兵們來說,實在是不算什麼。
真正殘酷的淘汰是在距離一個月的期限還有七天的時候出現的。
這一次,列隊出現在野外集訓地雨後泥濘草場上的,已經剩下不過區區九人。
從直升機上跳下來的林音,臉上塗抹著黃綠相間的油彩,寬大的深色墨鏡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微托著下巴,看向眾人的姿態,帥氣中透著冷酷。
抬手摘下墨鏡,林音輕輕向助手揮了揮手,助手立刻就走上前來,將手中的壓縮食物和裝備分發到每個人的手中。
“三天的食物,野外生存七天,行軍一千公裏,我會帶著一個加強排阻擊你們,在規定時間順利完成偵察任務者過關。至於任務呢,很簡單,標得物,生著白楊樹的草甸子。另外,你們每人都會配置信號彈一隻,堅持不住隨時可以扯下拉環,我會親自來接你們回營地,那裏,有你們想要的一切!”
他抿緊嘴唇,目光緩緩劃過眾人的臉。
“除了,繼續留下來的資格!現在,有問題的可以提問!”
“報名隊長,可以組隊行動嗎?”
第一個開口的是急脾氣的白湖。
“可以!”林音輕輕點頭,“還有嗎?”
一邊詢問,他的目光就下意識地轉到了莫北的臉上。
莫北向他挑了挑眉毛,沒有出聲。
這樣的訓練早已經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沒有什麼問題想問的。
她現在想做的,隻是拿上自己的裝備,投入到任務之中。
其實,對於能否留下,莫北並沒有什麼想法,她隻是想要挑戰自我。
看出她眼中的急切,林音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還有問題嗎?”
“沒有!”眾人齊聲回答。
林音將墨鏡重新戴上臉上,揮下了右手。
“三分鍾的準備時間,現在,對表……”
三分鍾後,負重五十公斤,全副武裝的莫北等九位女兵跳上了卡車,被帶往任務地段。
莫北仔細檢查自身裝備的時候,對麵突然傳來了一聲張揚的口哨。
“喂,莫北,要不要一起?”
莫北抬起臉,看到的是一張帥氣中不失清秀的臉龐,曬成健康小麥色的臉上張揚著不羈。
這個女孩是她的同室,名叫白湖,和她一樣來自北方城市。
“好啊!”莫北向她揚起了唇角。
白湖也揚起了唇角,“莫北,你想好自己的代號了沒有?”
莫北搖頭。
代號?
那是通過考核,真正進入“東方神劍”成為高級特種兵才需要的事情,現在還沒有那個必要吧?
“我決定了,就叫白狐,白色的白,狐狸的狐!”白湖把玩著手中的軍刺。
莫北挑了挑眉毛。
心中本能地跳出一個狼字。
所有動物之中,她最喜歡的便是狼。
北狼?
不行,那是隊長的名字。
“我……就叫野北吧!”
“野北?”白湖輕輕重複著,突然就曖昧地笑起來,“你不是喜歡上隊長了吧,野北之狼,你們兩個的名字好合拍!”
“他?”
莫北誇張地撇了撇嘴。
“我對那種裝酷的男人不敢興趣!”
白湖大笑出聲,卡車上的其他幾個女兵也笑了起來。
“我的代號是山貓,加我一個!”
車廂角落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還有我,我……就叫墨魚吧!”
白湖身邊一直低頭沉思的小蚌頭姑娘也向她轉過了臉。
汽車劇烈地顛簸了一下,停了下來。
停下來的瞬間,所有的女孩子都肅起了臉色。
因為他們知道,真正的考驗馬上就要開始了。
白湖第一個起身衝出了車廂。
“小心!”
莫北急聲提醒道。
嗒嗒嗒!
槍聲幾乎是和她的聲音一同響了起來。
白湖仿佛狐狸一樣輕飄飄地掠身,已經撲到了卡車一側的白楊林中。
“好快!”莫北在心中讚歎一句,也閃身掠了出去。
一陣激烈地槍鬥之後,九個女兵,二個被擊中。
冒著白煙的二人無奈地走向了剛剛跳下來的卡車。
五十公斤的負重,不算什麼。
炎熱的天氣,不算什麼。
真正折魔人的除了那些仿佛鬼一般出沒的狙擊對手,便是口渴。
食物隻有壓縮餅幹,咬在嘴裏,仿佛在嚼混著土的沙子。
這樣的天氣,體內的水分在迅速流失。
如果不能及時補充水分,莫北知道,到不了天亮,墨魚可能就會因為脫水而昏迷。
“我覺得你就是把名字取錯了,魚……哪裏離得開水啊?”
白湖語似嘲笑,皺起的眉頭卻在顯示著她對於墨魚情況的擔心。
“我們必須找到水源!”
掃一眼墨魚幹裂的唇,莫北自語一般低聲說道。
“水源?”白湖將眼睛從墨魚的臉上移開,“或者你可以祈禱一下,老天會下雨!”
莫北聳聳肩膀。
天空,月色皎潔,星光璀璨,半絲雲都沒有。
這樣的天氣,下雨隻能是想象或者夢境中才會出現的事情。
七月,正是這個地區最幹旱的季節。
沒有再說什麼,她將眼睛湊近了狙擊槍的窺視鏡,仔細地巡視起來。
可夜視的窺視鏡中,閃過一片片的密林。
突然,莫北迅速將窺視鏡移回了剛才掃過的一叢灌木。
注視著窺視鏡中偽裝的和灌木幾乎沒有區別的那個人影,露在偽裝衣後的那隻水壺一角,莫北輕輕地揚起了唇角。
“我找到了!”
“在哪兒?”
白湖興奮地湊了過來,墨魚和山貓二人眼睛裏閃過了亮色。
莫北移開眼睛,將窺視鏡讓給了白湖,隻是看了一眼,白湖就皺起了眉頭。
“是那隻酷狼隊長,我去!”
莫北將手中的狙擊槍送到她手中。
“不,他是我的獵物!”
白湖輕笑出聲。
“好,我宣布,這個男人是你的了!野北,替我好好地踢他屁股兩腳!”
雖然身上有精心製作的偽裝衣,林音並沒有絲毫地鬆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