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換做是在現在這種平靜的時候,她斷然也是不可能對自己下這麼狠的手。
在她愣神間封曜景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她的身旁,看著護士替她清理傷口換藥,一言不發。
“好了。”
重新替夏君心包紮好之後,護士滿意的交代道:“封夫人今天恢複得不錯,傷口沒任何問題,也沒沾到水,以後一定要繼續保持,再過一段時間就能自然的結痂了。”
“恩,謝謝,麻煩你們了。”
夏君心道謝著,親自將人送出辦公室,關上門轉身之際臉上那客氣的笑容還未退去,就被突然出現在身後的封曜景嚇了一跳。
“你是鬼啊,走路都沒聲音的!”她拍著驚魂未定的胸脯,埋怨著他。
封曜景抿著唇沒說話,而是一直看著她,那眼神……說不出到底是什麼情緒。
憤怒?
悲傷?
亦或者都是,亦或者都不是。
隻是那認真的神情,讓夏君心一時愣在那沒敢開口。
“你……當時是真的想死嗎?”封曜景突然問道。
“……”夏君心愣了一下。
這是什麼見鬼的問題?
“如果不是想死的話,你以為我為什麼在手腕上劃這麼深一道口子?好玩嗎?”她朝封曜景舉了舉那包紮著紗布的左手腕,沒好氣的嚷嚷著。
“就因為想跟我離婚?”他問她。
看著封曜景那帶著幾縷悲傷的眸子,夏君心原本已經到唇間的那聲肯定的回答突然又咽了回去。
腦袋還沒反應過來,舌頭就已經改口道:“其實也不是,應該隻是抑鬱症又發作了。”
她將全部的責任都丟給了那種難纏的心理疾病。
封曜景聞言突然沉默了好久,將近十分鍾就這樣靜靜的站在,一言不發。
在她想著是不是要打破這份沉默的時候,封曜景突然伸手握了握她的肩膀。
“放心吧,以後,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肩膀上那有力的力道,還有那磁性的嗓音,讓夏君心一時有些分不清真假了。
他……是在做戲?
還是因為同情?
亦或者是身為朋友的安慰?
……
關於封曜景的動作,夏君心在腦袋裏設想了一百個可能,但唯獨不敢想的是——愛。
她突然很想問他,亦或者也可以說是想要‘拆穿’他,提醒他。
“你陪著我,那顧莉莉跟她肚子裏的孩子怎麼辦?”
她想問,但話到嘴邊卻到底還是沒問出口。
說不上來到底是為什麼,但是這種感覺不怎麼好,心裏悶悶的,還有些害怕。
像是偷了別人的東西。
但……能偷一日,便算一日吧,反正懷胎十月,她能偷到的時間應該不長了。
想到這裏,夏君心突然想通了很多。
也不再那麼抗議跟封曜景的接觸了,雖然他還是不管什麼開會之類的都帶著她,對於那些聽不懂的東西,她也依舊覺得煩悶,但卻再也沒想過逃離之類的。
幾天下來,封曜景因為懼內而將老婆帶著公司,並且不管他做什麼夏君心都隨時跟著盯著的流言,已經傳得整個公司上下都知道了。
蔣文韜也不加以阻止,樂得在旁邊看戲。
但對於流言蜚語這種東西,不加以阻止,其實有的時候就是另一種的推波助瀾!
這天,封曜景在開會的時候,夏君心特意申請自己不想去,寧可在辦公室裏自己呆著。
這千求萬拜托的,夏君心甚至連身體不舒服都裝出來了,封曜景才十分勉強的同意了。
但是在離開之前卻不忘讓兩個秘書在門口守著,美名其曰怕她溜了。
夏君心雖然是無語,但也算是稍微知足了些。
能偷偷喘口氣也不錯了!
秘書在門口守著,夏君心就躺在封曜景辦公室的沙發上,趴著打手機遊戲。
正打得起勁,突然傳來一陣開門聲。
這能進總裁辦公室還不敲門的,夏君心能想到的也就隻有封曜景本人而已,所以也沒在意,甚至連頭也沒抬一下。
“這麼早就回來了?”沉默中她輕飄飄的問了一句,但是卻從始至終眼睛都沒從手機屏幕上移開過。
直到……
她的餘光突然看見沙發旁多了一雙穿著米色高跟鞋腳,跟那熟悉的絲綢質感跟旗袍特有的裙角時,夏君心整個人幾乎是在瞬間驚醒!
將手裏沒打完的手機遊戲翻過來一蓋,手忙腳亂的從是沙發上爬起來,想要規規矩矩的坐好,但因為剛才的一係列舉動,弄得發絲淩亂,怎麼看都怎麼狼狽的樣子。
來人甚至都不用開口,光看那突然再度陰冷下來的氣氛,夏君心就知道自己的舉動引來自家婆婆的不滿。
“媽,您怎麼親自過來了。”夏君心硬著頭皮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