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君心幾乎本能的就睜開了眼睛,看見在眼前賀旨鈺那張放大的臉頰時,夏君心嚇了一跳,幾乎本能的就將臉別開了。
明顯也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快的驚醒過來,賀旨鈺那與她靠得很近的臉明顯的愣住了。
車廂內的空氣仿佛被凝固了三秒似的,誰也沒動誰也沒說話,片刻的沉默之後,賀旨鈺突然噗嗤一下的笑出聲。
“就想看看你什麼時候會醒,但還真沒想到你的防備心這麼重,我才靠近你就醒了。”他調笑著的說著。
夏君心眨巴著眼,還沒反應過來賀旨鈺就已經先移開了臉,這才讓她終於算是舒了一口氣。
“瞧你這樣,我有那麼可怕嗎?”賀旨鈺倒是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出聲調侃著。
對此,夏君心隻能是幹笑:“怎麼會呢?”
“你的表情上明顯的寫著會。”賀旨鈺的指尖輕輕的在她的鼻頭上點了一下,親昵的動作在賀旨鈺做出來的時候是自然無比,而夏君心卻隻覺得有些尷尬。
“已經到了嗎?”
她一邊自言自語的說著,一邊推開車門,像是落荒而逃般的從車上走了下來。
賀旨鈺在無奈的歎了口氣後,這才拿上後座上的君子蘭花束走了下來。
樹林裏的空氣涼爽且有一種讓人心曠神怡的用處,夏君心猛的呼吸了幾下新鮮空氣後,餘光環視到角落的一個墳包時不禁嚇了一跳。
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脯後,這才走到賀旨鈺的身邊:“你要見的人,是住在這嗎?”
“嗯,跟我來。”
賀旨鈺說著朝她伸出了手,但夏君心這次並沒有要伸手的意思,而是將目光打量一陣後,看著那唯一一條通往山上的樓梯路,轉身直接走了過去。
“應該是從這裏上去吧?”
看著她那樣,賀旨鈺其實想告訴她,她這轉移話題的痕跡伸不僅僵硬,而且還極度的不自然。
但他還偏偏不能揭穿她。
賀旨鈺再度歎了一口氣後,隻能追上她的腳步走到她的前方帶路。
“不知道路就老實跟在後麵別瞎走,萬一迷路了可就找不回來了。”賀旨鈺提醒著她。
“哦。”
夏君心應了一聲後,老老實實的跟在後麵。
但是這越走,她就越是感覺不對勁,因為如果要說這裏冷清的話,地板上磨損的痕跡明顯有不少人來過,但卻一點聲音也沒有。
靜得有些奇怪。
夏君心正疑惑著,接下來看到的一排東西時,她大致知道這是為什麼了。
因為,賀旨鈺帶她來的地方是陵園。
走過了那些羊腸小道之後,就能看到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全是墓碑。
賀旨鈺很快將她帶到其中一塊空白的墓碑前,與其他墓碑截然不同的是空空的黑色大理石墓碑上,隻在角落中刻著兩個日期,一個是出生日期,一個……是死亡日期。
為什麼連個名字都沒有?
“爸,我來看你了。”
夏君心還在疑惑的時候,賀旨鈺卻先開了口,他靜靜的將那束君子蘭放在墓碑前,完全沒看到身後小女人那一臉震驚的神色,繼續絮絮叨叨的跟聊家常似的說了起來。
“這次我可不是一個人來看你的,瞧,我可是帶了人過來的。”賀旨鈺說著將夏君心拉到了身側,介紹道:“這是君心,你之前見過她,還很喜歡她的,你應該還記得吧?”
賀旨鈺的話讓夏君心想起了賀旨鈺的父親,她在上大學的時候的確見過賀伯父,那會榮耀娛樂還沒出現任何問題,是娛樂業的佼佼者。
而賀伯父則是一個非常風趣的長輩,待人溫和,本來她第一次跟賀旨鈺去見家長的時候還挺緊張的,但結果被賀伯父三言兩語一說,她就樂得笑了起來。
這也是後來賀家出了事,賀伯父進監獄之後,賀旨鈺的母親古秀珍來找她,讓她離開賀旨鈺時她沒辦法拒絕的原因。
隻是還是沒想到,賀伯父還是沒堅持到賀旨鈺成長到獨當一麵為他洗清冤屈的時候,就已經自殺了。
想到這夏君心隻剩唏噓。
心裏的那些初來這個陵園的懼意退去,夏君心老老實實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朝著墓碑的方向鞠了一躬。
“賀伯父,好久不見,我是君心。”她如同對待長輩一樣有禮的問候著。
“爸,您別瞧她看著比上學的時候成熟了不少,其實也還是跟之前一樣,是一個莽莽撞撞的家夥,您在下麵可得幫我看好她了。”賀旨鈺含笑的說著。
夏君心聞言不禁老臉一紅的往賀旨鈺的身上拍了一下:“你在伯父麵前說些什麼不正經的。”
“話雖然是有些不正經。”賀旨鈺突然抬頭看向她,一雙灰紫色的眸子寫滿深情跟認真:“但是,我對你卻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