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力提了張術頭顱,渾身是血,朝著榮陽縣城走去!
一路上行人唯恐避之不及,童力剛到城門樓便被守衛拿下,緊接著就被押到縣衙大堂之上!
童力跪在堂下,麵無懼色直視縣令鄭子文。
他一五一十將所有事情招來沒有絲毫隱瞞,鄭子文聽得當真是一個腦袋兩個大,雖說這童力是為母報仇,但是連殺五人實乃凶案!若他隻殺罪魁禍首張術,倒也能上奏朝廷刑部予以量刑。
可如今按陳國律法,哪裏還用得著上奏刑部,這童力濫殺無辜,便是放到縣城衙門也是有權限可以直接判處死刑!
鄭子文暗歎一聲,此事於情可諒,於法理不合,但是這童力臨死前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兒,隻盼著來生投胎去個好人家罷。
童力至此認罪,母親已死,他再無牽掛。
鄭子文剛要宣判,卻突然有一軍士大喝一聲舉令牌而入!
鄭子文一看軍士這身行頭當即從位置上走了下來,抱拳拱手:“不知這位將軍是……”
小地方的縣令哪裏見過這般模樣的軍士。
“我乃虎威將軍王芳麾下左先鋒,奉王將軍令,將此人帶走。”
“這……”鄭子文有些為難。王芳此人,恐怕隻要是陳國人就沒有不知道的,當年帶兵滅了顧家,與張術想比,此人才是真正的“過街老鼠”,八年前還是陳國的龍虎大將軍統領顧家軍舊部,但是這些年一降再降,現在也隻是個統領一州兵馬的虎威將軍。
但即便如此,也不是他一個小小縣令能惹的。
“我家將軍說了,死幾個潑皮無賴而已,你若有異議,可以上稟刑部,他到時候自會去刑部解釋。”那軍士道。
鄭子文聽完便不再多話,既然這虎威將軍執意如此,自己也沒必要為了這事兒得罪王芳,點了點頭便讓軍士將渾身是血的童力帶走,反正出事兒了有王芳頂著。
撤了衙,張術的姐姐聽著這事兒的時候在家裏就鬧開了,說什麼也要讓尤三刀替她弟弟討個公道。
尤三刀隻是個捕頭,便是王芳如今再不濟,也不是一個捕頭能夠得罪的!
“討公道?討你媽的公道!早就讓這個小子老實點了,你沒聽說麼,虎威將軍派人將他帶走了!我能怎麼辦?”
而且現在誰知道王芳將童力帶走是因為什麼?尤三刀想著便是一巴掌呼了這個嘰嘰喳喳大事不分的娘們,登時世界就安靜了。
且說明易,原本在人群之中看到這黑漢子這般模樣,心中詫異,也沒急著上前,隻是一路跟到了衙門,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聽了審問才知道,童力的母親竟然被潑皮無賴失手殺了,這童力登時提了刀便將幾人殺了幹淨!
一時間,明易心頭也是五味雜陳多般滋味。有那麼一二刻,他竟然有些羨慕童力,能夠親手報仇!而他呢?他不一樣,他隻是一個人,即便是現在遇到了舅舅,但又能如何?即便自己已經是一流高手的境界,可是他要麵對的仇人是陳皇、是陳國最頂端的人,麵對他的血海深仇,他也隻能像狗一樣活著、躲著,偷偷地提高自己的功力,就連自己的真名都不敢用,何其悲哀!
明易默默地歎了口氣,待要宣判的時候,便準備轉身離去,可當他聽到那軍士所說的“虎威大將軍王芳”時當即停下回首,王芳?莫不是那個王芳?
可是,祖母口中的叔叔王芳不是龍虎大將軍麼?
懷著心中疑惑明易跟了上去!
出了城,這軍士帶著童力走進一處臨時軍營。白天人多,不好潛入,想罷明易便打算晚上一探究竟,到時候看看這王芳究竟是否是自己的認識的那個王芳。
軍中主帳,上首坐著的果然是老太君的義子,顧長林的結拜兄弟,王芳。
這倒是奇怪了,左相當年曾言這王芳活不了多久,為何他至今仍然在世?
王芳見著童力,心道果然和自己猜測的一樣。
原來這童力在追殺五人的時候,王芳正巧帶著一小隊人馬經過,恰巧聽到這童力最後的一句仰天怒吼“我娘死了,要銀子還有什麼用”。便是如此,王芳來了興趣,隻看這童力拿了人頭朝榮陽縣城走去,遂遣了自己的左先鋒跟上,若是他猜測的為母報仇,便將童力救下,若不是就隨他去!
這童力哪裏見過軍營這般陣仗!
見著王芳,料想這人就是那軍士口中所說的虎威大將軍王芳了,這人能從縣令的手下將自己救出來,應該是厲害的緊,當即跪下磕頭!
王芳笑道:“好一個漢子,怎麼動不動就跪,起來!”
童力聞言起了身,站的有些拘謹。
“仇報了?”
童力一怔,點了點頭。
“以後打算幹什麼?”
童力回道:“回家將阿娘安葬,然後也不知道幹什麼了!”
王芳點了點頭,“學過武麼?”
童力搖了搖頭。
“你今年多大?”
“二十二了!”
王芳聞言有些可惜,這漢子已經是過了練武的年紀,也罷,不妨試試他的力氣,隻聽對著童力道:“你全力出一拳,對著他打!”說完一指站在邊上的左先鋒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