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南潯本在禦書房等著團子,卻不想雲伶從窗口看到了團子,便將他喚入殿中。
景南潯也隻好跟著進去,隻是眉心緊皺,如今的團子仍然是危險的,隻有他在身旁看著,應該不會再做出弑母的事。
“母後,你好了嗎?”團子站在床前,小心翼翼的看著雲伶,他扯了扯衣角:“不會再睡了吧?”
雲伶拉著他的小手拽到近前,溫柔的摸了摸他的小臉蛋:“當然了,母後已經好了。”
她不知道團子當日為何會那麼做,但她從未想過怪他,因為她堅信團子一定是身不由己的。
團子委屈的撇了撇嘴:“母後,她們說是我害你昏迷的,是這樣嗎?”
雲伶不著痕跡的眯了眯眼,溫聲問道:“誰告訴你的?”
團子隻是委屈巴巴的看著她,也不說是誰。
瞧這樣子,他似乎不記得了?
雲伶疑惑的看向景南潯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景南潯坐在床邊,輕聲解釋道:“請禦醫看過了,還沒有結果。”
他沒有明說,可雲伶已經明白了。
她憐惜的摸了摸團子的臉蛋,許是太過溫柔,團子的小胖臉在她的手掌心蹭了蹭。
景南潯握著雲伶的另一隻手,兩人的手剛觸碰上,團子忽然推了一把景南潯。
“你走開!”他氣啾啾地看著景南潯的目光,就好像在看一個仇人。
雲伶微微一怔:“團子?”
“他不是父皇!”團子語出驚人,稚嫩的嗓子嘶吼著:“父皇說了,他是壞人,他想要搶走母後!”
雲伶怎麼也沒想到團子會說出這種話,頓時變了神色,怕嚇到團子,斂了斂神色哄道:“團子,他就是你的父皇,寧王是你的皇叔,他是騙你的。”
團子近乎執拗地說道:“不是的!他是壞人!”
之前母後沒有醒來,他雖然年幼,可仍然覺得氣氛不大對,自然也不敢說這話。
如今母後醒了,可以給他撐腰了,他才敢說出來。
雲伶看到他仇視的目光,心中大驚:“團子,你在胡說什麼?你怎麼能這麼說你的父皇?”
景南潯早覺著團子不大對勁,他一直以來對對他非常疏遠,安撫的拍了拍雲伶的後背,為她順氣:“莫急,不礙事的。”
邪魔外道的手段總會失效,團子留在他身邊總會想起來的。
團子見母後的臉色不對,頓時委屈的不得了,也不敢再說那些話了,隻是心裏仍然認定這個人就是壞人。
雲伶想著讓他們父子關係緩和一下,躺了兩日覺著身子好了些,便尋了個機會,將團子逮到了禦花園,辦了一個小宴會。
之所以說小宴會,因為隻有她們一家三口。
團子好奇的看著不遠處的花團錦簇,聞著陣陣花香,一張小臉笑得燦爛,小嘴不停的問:“母後,這個是什麼花?為什麼這麼香啊。”
雲伶耐心的解釋:“這是牡丹。”
團子又指著那采蜜的蜜蜂問道:“那它在花上幹嘛呢?”
雲伶剛要回答,就看到不遠處的景南潯緩緩走來,她拍了拍團子的肩膀:“你看,那是誰?”
團子一看到他笑容瞬間消失,小臉緊繃起來,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雲伶恍若未聞,牽著不情不願的團子來到亭子中,景南潯緊隨其後,三個人圍坐在石桌旁。
景南潯拍了拍手,便有人捧著一個物件上來,那是一個小型木馬,一放在地上就搖來晃去,看著特別可愛。
團子眼睛一亮,瞧著木馬躍躍欲試。
雲伶輕輕地推了他一下:“去吧,這是你父皇親手給你做的。”
團子偷偷的的覷了他一眼,扭扭捏捏道:“我可以玩嗎?”
“可以。”景南潯的聲音更加低沉,但也是溫和的。
團子疑惑的歪了歪頭,他好像不是壞人呀。
小腦袋瓜子想不了那麼多,搖頭晃腦的就去騎木馬了,小身子在上麵晃來晃去,許是覺得十分有趣,他還發出咯咯的笑聲。
雲伶輕輕握住景南潯的手掌,微涼對上溫熱,轉瞬間就被他反手握住。
“別擔心,他會想起你的。”
景南潯對上她的眸光,扯起一抹柔和的笑:“嗯,我知道,有你在,我不擔心。”
她是一個好母親,也是一個好夫人。
雲伶垂眸一笑,心中盡是滿足,最重要的兩個人都在身邊,她已經知足了。
不遠處的假山後麵,有一個身著粉衣的女子正在往這邊偷偷的看。
她似乎有些疑惑,直到身後的婢女說道:“公主,先回去吧。”
雅心才回過神來,應了一聲,隻是臨走之時,她不由自主的回頭看了一眼。
那三個人如此親昵溫馨,全然不像她娘所說都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