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瞥了周玉冰一眼,嘟囔道:“那還能有錯嗎?說實話,你母親總覺得有點對不起鄧俊吉,畢竟,他也當了這麼多年的王八。”
周玉冰咬牙切齒地說道:“說到底還是那個院長不是東西,他叫什麼名字?”
女人擺擺手說道:“你不必問了,你母親已經送他歸西了,這個仇已經報了,隻是時間確實晚了一點。”
周玉冰吃驚道:“什麼?她把他殺了?”
女人點點頭說道:“前年,你母親特意回來給他送終呢,並且是親手結果了他。”頓了一下,又說道:“你知道當年這畜生為什麼沒有煤氣中毒嗎?”
周玉冰搖搖頭。
女人一臉遺憾道:“當年你母親畢竟還年輕,第一次殺人自然驚慌失措,都沒有看看鋼瓶裏還有多少煤氣,結果讓那畜生逃過一命,不過,他致死都沒有敢跟任何人提起過這件事。”
周玉冰聽了頓時有點哭笑不得,頓了一下問道:“那我母親究竟在哪裏?你跟她是什麼關係?”
女人遲疑了一會兒,。說道:“我跟她情同姐妹。我隻問你一句話,你認不認你母親,如果你不想跟她相認的話,從此她再也不會來打攪你。”
周玉冰以前曾經怨恨過自己的母親,因為自己的身世之謎隻有兩個解釋,一是自己的父母不喜歡女孩,所在用自己偷偷換走了蔣碧雲的兒子,二是一起意外事件,在醫院的時候抱錯了,畢竟這種情況也曾經發生過。
在周玉冰看來,如果父母因為重男輕女而拋棄了自己的話,她是絕對不會原諒的,她已經做好了打算,就算是他們有一天找上門來,也肯定會把他們拒之門外。
她寧願把周繼堯和蔣碧雲當成的自己的父母,起碼人家還有養育之恩。當然,如果是一次意外事故,隻是在醫院的時候抱錯了,那她也不能把全部責任怪在父母頭上。
隻是,她覺得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不管是故意掉包還是抱錯,她認為自己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知道親生父母是誰了。
因為如果是掉包的話,他們隱瞞真相都來不及,怎麼還會來找自己這個當年被拋棄的女孩呢。
如果是無意抱錯的話,那家帶走蔣碧雲兒子或者女兒的人家並不一定會發現自己的孩子不是親生的。
畢竟,沒事誰會去做DNA親子鑒定呢?所以,既然發現不了自己孩子身世的疑點,那也就永遠不可能出來尋找女兒了。
然而,今天這個神秘的女人卻給周玉冰帶來了第三種可能性,一種出人意料、令人震驚的可能性。
雖然自己母親當年的一些行為並不光彩,甚至見不得人,但她後來這幾十年的對自己女兒的拳拳之心不僅令人感動,而且已經超越了一般母親痛愛自己女兒的界限。
雖然母親一輩子在圖謀別人的錢,甚至殺人,拐走別人的孩子,謀算周繼堯的家產,但她仍然不失善良的一麵。
就憑她最後不僅沒有拋棄院長的外甥女而是把她帶到美國治好她的病,還把她培養成了一個出色的人才這一點就可以證明,畢竟,這可是仇人的孩子。
所以,當女人問她是夠願意認自己母親的時候,她幾乎一瞬間就奔潰了,淚眼婆娑地說道:“自己的母親怎麼能不認呢,你去告訴她,今後她也沒必要再去圖謀別人的財產了。
我雖然沒有繼承周家的財產,但養活她還是綽綽有餘,她顛沛流離了一輩子,也該讓她好好休息休息了。”
女人坐在那裏怔怔地楞了一會兒,隨即激動都撲過來一把抱住了周玉冰,聲淚俱下地哽咽道:“那就好,那就好。”說完,抽泣的說不出話來。
周玉冰忽然再次體驗到了剛剛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那種異樣的感覺,這一次來的更加強烈,心頭忍不住浮起疑團,抬頭盯著女人注視了一會兒,顫聲道:“我,我想現在就,就去見她。”
女人沒有出聲,默默地拿過自己的包,從裏麵拿出一張舊照片,遞給了周玉冰,嗚咽道:“你看看這張照片就知道你母親在哪裏了。”
周玉冰急忙抹抹眼淚,接過照片一看,隻見上麵是一個容貌姣好的女子,懷裏抱著一個嬰兒,盡管照片照片中的女人那時候還很年輕,但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女人此刻就坐在自己的麵前,一瞬間,再次崩潰了,把照片往茶幾上一扔,主動撲過去抱住了女人,嘴裏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身“媽”,一邊還捶打著女人的脊背,邊哭變埋怨道:“你為什麼要冒充別人呢,難道女兒還會不認自己的母親嗎?”
女人也嗚咽道:“我的女兒,媽是沒臉來見你啊,隻能先試探一下……”
“我都不知道你叫什麼呢?”周玉冰抽泣道。
喻小琴稍稍猶豫了一下,說道:“媽以前叫喻小微,後來在夏王村落戶口的時候改了一個名字,叫喻小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