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門緩緩打開,觀察了周圍和裏麵的情況,又朝著謝安萌使了個“跟上”的眼神,謝安萌將手放在胸口,祈禱張管家不要出事。早在院子裏,她就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兒,門打開的一刻,撲鼻的血腥味更是濃重。
可再怎麼祈禱,也改變不了事實,進入房間的一刻,映入眼簾的是黑紅色的血跡,和躺在血泊中的老者。
這位老者正是張管家。一向溫和笑著的臉孔,青紫扭曲,瞪大了雙眼,像是不肯安心死去。
謝安萌很想尖叫,或者撲上去,好好為這位老者哭一場。可是理智告訴她,不行,她已經因為情緒失控,給陸千然帶來太多麻煩,不能再拖他的後腿。她咬住下唇,用了極大的力氣,粉紅色的唇瓣,甚至滲出血來。
“跟緊我。”陸千然道,然後從身上掏出一副白手套來,仔細檢查屍體的狀況,並搜索屍體身上和房間內有價值的線索。
謝安萌安靜跟在他身後,瞪大了眼睛看著,雖然她沒資格要求陸千然為她做些什麼,隻是默默期待著他能發現有用的線索,能替張管家討一個公道。
大約一個小時,陸千然直了直身子,手上多了幾個裝著物件的透明塑料袋。帶著謝安萌離開了張管家的家。一路上,謝安萌悶悶不樂,陸千然眉頭深鎖。
一個下午誰都沒開口,謝安萌窩在床上掉淚,為張管家的死難過。陸千然則伏在案頭,研究帶回來的物證。
傍晚,陸千然才開口,打破了沉默。
“吃飯去。”話雖不溫柔,卻遞了張紙巾給她。
謝安萌一怔,接過。
“我不想吃。”她帶著重重的鼻音道。因為日記的事情,她已然情緒失控過,如今再加上張管家的死,她更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為了不給陸千然添麻煩,她決定暫時不出門。
“我去買些回來。”陸千然道,“有什麼想吃的?”
謝安萌抿著嘴搖搖頭。
“那我就隨便買些。”
說完,陸千然穿上外套出門了。少了一個人,家裏靜得可怕,張管家的死狀不斷浮現在謝安萌腦海,她害怕極了,將身體縮成一團。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終於傳來開門的聲音,她激動地向門口望去,進來的卻不是陸千然,而是一個蒼老的,身材幹瘦,彎腰駝背的老者,臉遮著,周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你,你是誰?”謝安萌慌張問道,同時將床頭的台燈握在手裏,隨時準備著,砸向他。
“我是誰?”老者用蒼老的聲音道,“這你不用知道,你隻要乖乖把你父親的日記本交給我,我就不難為你。”
“你,你在說什麼日記本。”謝安萌道。同時將身體蜷縮起來,若是他要動手,至少她要找個比較抗揍的姿勢,等陸千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