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私會(三)(1 / 3)

我一路樂顛樂顛地拉著小白蔥白細膩的小手,歡喜雀躍地將將走至家門前時,正見塗拾一臉頹喪地坐在院子裏,心道:壞了。

四下瞧去,果然未見小咕嚕的身影。

“四,四叔?”

塗拾聞言抬頭,陰森著臉:“還知道回?”

我此時心下擔心咕嚕,並無心聽他的數落:“咕嚕呢?”

“你四叔我在這小板凳上等了你一天,這還不及那小娃娃在你心中的地位?”

塗拾陰森著臉,看起來既頹喪又恍惚,與他往日英氣逼人的模樣大相徑庭。

這使我不得不重視起來,遂十分知冷熱地問候他:“四叔,你怎麼了?”

“從前隻覺得你還是個小娃娃,沒放在心上。”哀怨自卑地歎了口氣,塗拾依舊態度不佳:“天意難違,天意難違,天意果真難違啊!”

“......”

我將疑惑的目光投給小白,又被小白原封不動地退了回來。

“四叔,你究竟是怎麼了?”

“哎~”又是一陣促膝長歎。

這一聲,歎得我不知所措,歎得小白惶惶不解,歎得樹上的葉子震了三震,嘩啦嘩啦往下掉。

“入秋了。”

不知為何在塗拾身上,我竟瞧出了些許詩情畫意的悲涼意境來。

“回去便同你二叔見個麵吧?”

我訝然:“二叔也來了?”說著便要往屋子裏麵奔時,耳邊傳來塗拾不急不緩大喘氣地補充:“用那鏡子。”

那麵鏡子,想了想,從出了鎮子後,我曾經無數次研究過它,也曾數次認為自己被畢歌給誆了。可如今塗拾這樣說,叫我來了興致。

鏡子是畢歌的,想來上麵定是布下了什麼不得了的怪異術法,我不會,可不見的塗拾也不會。

“你是做什麼來的?”塗拾用一臉某種苦大仇深的表情,眼睛盯在我和小白正牽著的那兩隻手上,問小白,未等小白回答,便又抬了抬手自顧自說道:“你且哪來的回哪去吧,以後有需要會叫你的。”

小白呼吸一滯,想來是悶出了些許內傷,一步一回頭地走遠之時,臉上的神色可憐巴拉。

那邊鏡子雖然不能用,但也被我保護的極好,小心翼翼的打開外麵包裹著的一層布來,並露出了裏麵古銅色的鏡身,這是一個沒什麼奇特的小圓鏡,隻下麵把手上雕刻著的圖騰頗有些奇特。

那也是我觀賞了許久的,但也觀賞不出些什麼,隻得自我安慰,不管那上麵是什麼,都同我沒有關係罷了。

塗拾將那鏡子緩緩拿在手中,口中不知念到了些什麼,鏡麵隱隱發起光來。不久,畢歌那張大臉出現在鏡子中間。

“咦?小幺?今日怎麼有空來看一看你三叔啊?”

我瞧著他那張臉,覺得頗有些欠揍:“我日日都有空,不過是你這鏡子渴睡得忙了些。”

“欸?竟是這般嗎?”畢歌拄著臉的手,抽出一根食指來,摳了摳鬢角的須發:“我不記得噢製它時曾給它添了靈智啊!”

塗拾白了他一眼:“呆子,叫二哥。”

“嗯!好!”那呆子果真站起來跑走了。將鏡子連同我們留在了這裏。

果然,夫子說的很對,在某一方麵十分精通的人,必然會在某一方麵是個白癡,畢歌便是如此。腦子聰明是一碼事兒,可反應慢又是另一碼事兒了,虧他每日自己給自己發明了那麼些別具一格的術法,如今竟連喚個人還要自己腿兒著去。腿兒著去便算了,還把鏡子留在了這裏。

我們家的宅子忒大,畢歌住的地方同二叔住的地方又相隔甚遠,他這一來一回,又不知該是什麼時候了。

在等待的漫長時間裏,鏡子這頭我們焦躁的心境已經被時間磨平了棱角。

突然鏡子中的景致一陣恍惚,二叔的臉躍然鏡中,我們竟是猜中了這開頭卻忽略了諸多其他因素,畢歌的腦子轉的慢了些,二叔的腦子卻是靈光的緊。

畢歌自己發明的隔空取物之術自己不曉得用,可是二叔這廝卻是將這咒法記得牢固,當下我與塗拾皆覺得這張臉頗有些感人。

與二叔的臉一起出現的,還有二嬸那張美豔不可方物的臉:“小幺,竟真是你麼?”美人眸中波瀾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