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趙深深不反抗了。
她按時吃掉三餐,然後去洗手間吐的一幹二淨。
她穿上漂亮最體麵的衣服,哪怕衣服下空空蕩蕩。
她對每一個來房間裏的傭人都露出最好看的一笑,可是枯瘦的容顏看她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可憐的老嫗。
磨難讓趙深深麵容迅速枯瘦下去,頭發大把大把的掉。
這天,梳頭發的時候又掉了一大把。
她看著掛在梳子上的發絲,又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
——“他們說頭發軟的人,性子也軟,深深你頭發這麼軟,性子肯定也特別好,難怪我們從來沒有吵架過。”
——“趙深深!你怎麼把頭發剪掉了?那我要是以後對著你發脾氣怎麼辦,本來摸摸你的頭,我就不會生氣了的。好吧,你親我也不是不行……”
——“是這麼紮的?紮幾圈,痛不痛,痛不痛啊?深深,痛不痛?”
痛不痛?
趙深深用手指順了順頭發,又扒拉下幾根來,看著纏在手指上的頭發,她又怔神片刻,隨即想起什麼在梳妝台上匆匆翻了翻。
她走出臥室,逮人就問:“能給我把剪刀嗎?”
傭人有些厭惡,卻還是回了句:“要剪刀幹什麼?”
“有幾根頭發太長了,想剪一下。”
剪刀也是“刀”,是王嫂前前後後強調了過幾百次的違禁用品。
於是傭人給了她剪刀後,跟著她上樓去。
趙深深也不趕人,朝傭人靦腆的笑了一下,然後拉起頭發對鏡子比劃。
比劃了很久,她才對著齊耳的長度一剪刀剪了下去,剪的並不是很平整,於是她又小心的修了修。
傭人在一旁擰眉,這是有幾根頭發太長了?
可是她也不想多管,怎麼說趙深深是主子,她是仆人,她隻要保證在老爺夫人回來之前,不讓這人出問題就好了。其他的,不是她需要管,也不是她能管的。
於是這邊修一修,那邊修一修,原本柔軟的長發沒一會兒就短得沒邊了。
趙深深一直修的仔細,等摸摸有些紮手的頭發,突然間慌了,怎麼這麼短了?
她氣得要拿剪刀要紮自己。
傭人嚇得連忙去阻止,胳膊還被劃了一下。
剪刀又被收了回去。
王嫂痛斥了給趙深深剪刀的傭人,喊了理發師幫趙深深那已經剪的不堪入目的發型整修了一番,總算是勉強可以看了。
理發師一走,給趙深深洗腦的王嫂手下一用勁,把她整個頭壓在洗手池裏,“讓你做妖!你怎麼就那麼不消停!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洗手池裏放滿了水,裏麵全是洗發水泡沫,還有無數的短發發茬沉浮。
趙深深根本猝不及防,嗆了幾口水,在劇烈掙紮。
王嫂也沒太過分,撈起人,幫趙深深擦幹臉和頭發就走了,任由她咳得仿佛要把肚子裏的器官都吐出來,也沒管。
趙深深又開始給付明朗打電話。
電話是通的,可是沒人接。
她就抱著手機,佝僂著身子縮在牆角,對著正傳來冰冷冷機械化的手機說:“明朗,你來看看我……”
“明朗,我知道錯了,你回來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