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失望的到底是誰?(1 / 1)

如果早些離開,孩子就不會出事。

人不該貪心,更不應該隨意相信別人。

我以為嚴牧深是喜歡我,但隻是我以為,如果是真的喜歡,他為什麼會那麼緊張唐諾蘭,三番兩次,我真是傻!

小恩小惠,就當了真。

嚴牧函來的時候,我已經昏迷了,察覺他顫抖著聲音叫我,一遍又一遍的叫我的名字。

我想回應他,但奈何什麼聲音都發布出來。

手術室。

我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昏昏沉沉,一度以為自己已經死掉了。

多麼奇妙的體驗,我能聽見冰冷器械碰撞的聲音,甚至能感覺到孩子被抽離身體的感覺。

我覺得自己是清醒的,但又什麼都做不了。

四周有機器的響聲,還有醫生的聲音,甚至我還能聽到自己薄弱的心跳聲。

這種瀕臨死亡,徘徊在岸邊的感受,像是站在懸崖邊,隨是有可能墜崖要麵對的危險和恐懼,這種感覺能將人折磨到發瘋。

很多年前,我去佛山,在佛下祈求時遇見一對母女,母親慈愛,女兒活潑。

後來得知母親是個聾啞人,因為身體缺陷,早年別人欺淩,無意懷上了女兒。

那時,我心有同情,一個母親帶著尚未成年的孩子,日子該有多疾苦。

可卻忘記這個孩子,是上帝對母親的恩賜。

有人常說,擇一城終老,遇一人白首。

終老之城雖易擇,可白首之人卻難遇。

可如今想來,那母親遇不到白首之人,確是有了伴老之人。

擇一城終老,養一女伴老。

如今之際,我倒是突然羨慕那母親了,她雖殘疾,卻女兒伴膝,來日寂寞孤寡,陪她促膝長談之人也是有的。

有醫生傳來聲音,“致命傷是嬰兒頭部,可惜了。”

我心口疼得窒息,有眼淚滑落,落入兩鬢之間。

努力睜開眼睛,被頭頂的燈光刺疼生疼,我掙紮了幾次,開口道,“醫生,我看看孩子!”

發現我醒來,那醫生微愣,頓了頓,走到我身邊。

見他手中捧著一團血肉模糊的肉團,便不出什麼,我哽咽,未開口,便已失聲疼苦了出來。

那醫生張了張口,出聲安慰,半響卻是一個字沒說出來。

疼極心口,竟是吐了血。

畢竟是我的孩子,怎能不疼?

.....

病房裏,我醒來時,已經不再手術台了,見身邊守著的人是嚴家兩位老人。

嚴恒和其妻子秦氏。

兩個老人已經過了半百,見我醒來,眉色暖了幾分,秦氏向來溫和,看向我道,“醒了,要喝水麼?”

我搖頭,低聲道了句謝謝。

嚴恒歎息,想來孩子的事情,他們都是知道了。

不見嚴牧深和嚴牧函,我沒問,隻是盯著頭頂的天花板看。

秦氏開了口,大概都是女人,見我這般,她多少有點惻隱之心,拉著我道,“唐言,別太難受,孩子以後還會有的,養好了身子,以後慢慢來。”

我淺笑,不願意多說。

沉默半響,倒是主動開了口,道,“嚴....牧深呢?”畢竟是他父母,我總不能直呼其名。

這次倒是嚴恒出聲道,“集團裏有些事,需要他們兄弟處理。”

秦氏接話,道,“你別多想,牧深擔心你在醫院裏不適應,特意叫了我們過來瞧著,想著他等會就來了。”

我沒多說了,微微點頭,疲憊的閉著眼睛。

嚴牧深倒卻是如同秦氏所說,我醒來沒多久,就趕來醫院了。

畢竟是夫妻之間的事,嚴恒和秦氏不好多說,見他來了,嚴恒老臉不悅,倒是秦氏,低聲和他交代了幾句。

隨後兩個老人便離開了。

三伏天已過,溫度適宜,偶有微風拂過,格外兩爽,我靠在床上,沒有刻意冷著臉,隻是心口疼得厲害。

若是要笑,怕也笑不出來。

未曾看向他,我怕怨恨吞噬了我,所以閉著眼睛假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