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老表表麵上看上去好似沒有多大反應,並沒有要死要活地大吼大叫,隻是一言不發地隨著那些掉落的書本一同跌坐在地。
可正是因為如此,裏人格才更加覺得此刻的老表究竟有多麼痛苦。
哀大莫過於心死,說的便是如此。
像他這種外表毫無反應但是心卻早已碎了個稀爛的情況才是最為危險的。
所以裏人格清楚地明白,自己現在必須要堅強起來。
否則若是他也變成老表那個模樣的話...那就真地玩完了。
而極為罕見的,這次在發現老表沒有任何理會自己的意思後,裏人格並沒有再像是個話癆一般連珠炮似的說個不停,也沒有任何嘲諷老表的意思。
他隻是和表人格一起陷入到了無言的沉默之中去,一同感受那心如刀絞的痛苦。
可惜的是,其他人並不會理解王琰,更不會與“他們”感同身受。
原本王琰手中的書本散落一地的動靜並算不得太大,可惜的是這個夜晚的小路附近實在是太過安靜。
因此那些在平常聽來並不算太引人注意的“劈裏啪啦”的聲響,在此刻卻顯得十分刺耳。
這陣嘈雜的聲音就像是一道驚雷一般炸響在張大少和夏雨耳旁,讓原本正在車裏行苟且之事、享受歡愉的兩人心中一驚,登時便強行終止了進程。
尤其是張大少,這下可把他給嚇得不輕,差點就留下什麼後遺症了。
雖說張大少並不是太過擔心被什麼人看見,可是猛地被來了這麼一下,還是讓他感覺有些受到驚嚇。
張大少尋聲望去,隻看到一個男人跌坐在地,附近滿是散亂的東西,剛剛的聲響想必便是那些東西掉落在地造成的。
由於天色已晚,而當時的張大少又沒有細看,所以起初的他並沒有發現那該死的家夥是誰,隻覺得無比憤怒。
竟然敢在這種時候來破壞氣氛,簡直是不知死活。
夏雨也同樣嚇得不輕,她趕忙把自己的衣服扒拉上來,同時晃了晃腦袋用散亂的長發遮擋住自己的臉龐,生怕被別人看清楚自己究竟是誰。
可饒是如此,夏雨還是難免感到無比的慌張。
畢竟她剛剛在和張大少一起運動的時候可是說了不少汙言穢語,現在自己回想起來都覺得有些臉紅,保不齊會不會被那個家夥聽到耳朵裏去。
誰知道那家夥是不是什麼心裏猥瑣至極的變態,他是什麼時候開始在暗中偷窺自己和張大少的?
他究竟看見了多少,又聽到了多少?
夏雨知道,倘若這件事傳出去的話,對張大少來說還沒什麼。
畢竟張大少是個男孩,即使這種事被別人知道絕大多數人也隻會“羨慕”他,而不會覺得他吃虧,更不會覺得他丟人。
不過夏雨可就不一樣了,要知道她可是個女孩啊!
即使放到現在這個時代,作為一個女孩敢在眼下這種公共場所在車裏和一個男孩如此這般,也定然是要遭受到無盡的辱罵和唾棄的,一個不小心就會“社會性死亡”,還是永久性的。
更別提是那個觀念更為保守的年代,倘若這件事若是傳出去了...她夏雨之前花費那麼長時間苦心營造出來的人設會崩塌不說,搞不好她的形象還會從一個玉女變成一個欲女,遭到安師大學所有人的辱罵,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
而她夏雨的名字八成也會被刻在恥辱柱上,不知道要伴隨著安師大學經曆多少風風雨雨。
倘若果真如此的話,怕是安師大學一天不被關閉,她夏雨的“傳說”就一天不會終止吧?
想到有這種可怕的可能性,即使明知道自己現在去看那個人究竟是誰可能會導致她被發現,可夏雨還是忍不住悄悄用眼角的餘光卻瞥了一下那個跌坐在地的家夥。
即使路燈的燈光十分得昏暗影響了夏雨的視線,不過她還是覺得那個跌坐在地的家夥看起來...似乎有些熟悉。
因為即使跌坐在地,那個家夥的身形看起來也十分之高。
這不由得讓夏雨的心頭一跳。
畢竟在那個年代,放眼整個安市身高接近兩米的人也不多見,更別提是在區區一個安師大學中了,這種人更是“稀缺資源”。
再加上雖說個頭很高,但是那家夥的身板看起來卻十分得瘦弱,就像是一個竹竿子一般。
雖說看不清楚那人的具體長相,可是剛剛那些特點結合在一起,這個家夥的真實身份究竟是誰已經在夏雨的心中呼之欲出了。